宫九强势地往前迈了一步,逼近墨麒:“什么不必?我想做什么何时轮到你来决定了?”
墨麒身体往后仰了一下,磕巴道:“不,我不是……”
墨麒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宫九微红的眸子中还盈着眼泪,眼角简直像是被桃花瓣吻过一样,勾勒出动人的粉色,这种靠近的距离,这种从下而上仰望着他的姿态,这种毫不设防,这种热情和主动……
墨麒不由地想起前一天清晨,他才在宫九房中见到的那一幕,又忍不住想起寒潭中他曾做的那些旖旎到令他难以面对的梦。如果这个时候……他伸出手去,将这个人摔到床上,附身上去……意识到自己正在想着什么的墨麒心中一惊,往后退了一步。
他才决定了要远离九公子,要好好专心修心,先将眼前的难关度过,既然如此,他又怎么能沉湎于现下的这短暂的私情?
宫九看着墨麒本已经有些松动的神色,在退了一步后重新板了起来,原本开始有点期待的心情顿时沉闷下来。事实上,从到了辽国以来,他的心情就时常这么直上直下,不过大部分急转直下的原因都是耶律儒玉那个家伙总爱往墨麒眼前凑。
“算了,走了。”宫九伸手去端那个放在桌上的海碗。
墨麒的手在他自己反应过来前,已经握住了宫九的手腕。
宫九皱眉:“做什么,这么难吃,我拿出去倒掉。”
别倒!
这句直白到立即就能暴露心思的话,差点就从墨麒的唇中偷溜出去。
墨麒克制地抿了抿唇,勉强遮掩了一下:“……不用倒,别浪费,可以重做一下。”他伸手端起了那碗海碗,“伙房里还有剩的吗?”
“没了,就煮了这一碗。”宫九下意识地跟在墨麒身后。
墨麒一边往伙房走,一边低声道:“把汤涮掉就可以了。你想吃汤,还是红烧?”
宫九本能地道:“糖醋。”
墨麒:“……已经在汤里煮过一次,做糖醋会有点老的。”
宫九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糖醋。”
墨麒要把这碗排骨汤重烧么?那新烧出来的菜,四舍五入,不就等于是他和墨麒一块做出来的么?
在从屋子到伙房的短短百步里,若不是理智告诉宫九,自己和墨麒谁都没有生育的功能,只怕是连未来儿子闺女要取什么名,宫九都已经想好了。
今夜的风,格外的温柔,就连寒凉都不那么刺骨。习习夜风将满树梅花吹落,花瓣飘散在夜色之中,在月下随风飞舞。
宫九亦步亦趋地跟在墨麒身后,若是有人看见,一定会产生一种自己在看鸭崽子屁颠颠跟在鸭妈妈身后的错觉,快乐的样子简直不像任何人所认识的那个宫九。
坐在房梁上的暗卫们眼神忧郁,遥望月亮,酸酸地想:……饱了,饱了。
宫九抬起右手接过一朵飘落的梅花,左手拽着墨麒腰后的衣裳:“我还想吃梅花糕。”
墨麒抱着海碗目不斜视地走在前面,脸上一片沉稳肃正,语气却很无奈:“现下来不及做。”
宫九使劲拽着墨麒不让走:“那你是会做了?”
墨麒在心里叹息,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会,你想吃?”
不对。我为什么要这么问?墨麒的理智在质问自己。
不是已经决定今晚一过,明天早晨就与宫九告别吗?梅花糕也可以等到那件事了后再做!
可有一种软弱的、瞻前顾后的情绪压住了理智,犹豫又担忧地劝说道:可是,万一那件事结束后,我就再也没有机会给他做梅花糕了……那该怎么办?
只是梅花糕而已。
宫九已经眼神发亮地去霍霍身边梅树了,摇了几下后又指使着墨麒快快将外衫脱下来,给他接梅花。
墨麒在已抛弃了理智后,试图保住自己的外衫:“……梅花糕不需要梅花的。”
宫九皱眉:“什么?那凭什么叫梅花糕?岂不是骗人?我要吃用梅花做的梅花糕。”
屋顶的暗卫不由地对墨麒心生同情:哪里有梅花糕是用梅花做的。主子不会是吃了桂花糕,就以为梅花糕和桂花糕是一样的吧?
也不知道道长得怎么和主子解释这件事——
他们正无比八卦地想着,就听屋檐下的道长低声道:“好。”
暗卫们:……??不是,道长,你都不解释吗?你就这么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