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老爷突然想起一事:“啊呀!”
段誉吓了一跳:“你吓死我了!你叫什么?”
苏大老爷怒目道:“这对该死的奸夫淫.妇!这贱人之所以逃脱怀疑,不就是因为我给她作证,说当晚我醉酒回家,一直与她在一起,她没有时间作案么!”
苏大老爷拍腿道:“但我什么时候回家的,我自己哪里会看时间,就是与我一同喝酒的沈燕告诉我的!”
“等等。”宫九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沈燕?对,沈燕!”
宫九道:“且不管这用来作伪证的骷髅手是从何而来的。依苏大夫人的力气,她能光凭自己,用骷髅手,把丽娘的肚子撕开吗?她又能把婴孩的头摁扁吗?”
苏大老爷摇头:“那当然不能,乖乖,她要是有那力气了,那还能有我的活路?”
他说到一半,突觉不对:“诶,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说,在丽娘尸体上作手脚的人,不是那贱人,是沈燕这混账?!”
莫知府摸摸胡子,又对段誉小声说:“世子的意思是,可能那天晚上,沈燕送苏大老爷回苏府时,恰巧遇见发现自己闯了大祸的苏大夫人。苏大夫人又生的美,沈燕索性就以此为机,和苏大夫人勾搭上了。”莫知府表面看着老学究,说这种话的时候却面不改色,好像自己在说的是什么天知地理似的,“丽娘的尸体,就是沈燕帮忙处理的。”
段誉“哦,哦”了几声,在原地迷茫地左右看了会,说:“那丽娘是苏大夫人和沈燕戕害的,可苏大夫人和沈燕,又是谁杀死的呢?杀死他们的人,还让他们恰好死在那两面铜镜面前,像是巴不得人快点儿查到他们之间有奸情似的,嗯……如果不是为了给丽娘复仇,为什么有人会做出这种事呢?”
众人一时陷入了沉默。
苏大老爷擦了擦鼻涕,最先开口:“反正不可能是我,要是我的话,我肯定不会把他们搬到铜镜面前的。这不是把我杀人的动机往你们面前送了吗!你们查完了没有?尸体你们也挖走了,你们还有什么想查的?”
段誉皱了皱眉头:“你这么急想赶我们走做什么?”
苏大老爷理直气壮:“我约好了时间,今天要和朋友一块去满香楼听曲儿啊!”
段誉怒道:“你的妻子和小妾都死了,小妾很可能就是你妻子害死的,而害死你妻子的凶手还没有抓住,你却想着去听曲儿?!”
苏大老爷耸耸肩:“本来我还不太敢出门的呢,可你们刚才那通分析,不是说杀人的不是骨女,是人吗?那我还怕什么?而且,沈燕死了,那敢给我戴绿帽儿的贱人也死了,那凶手就跟在帮我出气似的,我还怕什么?唉,死得好死得好。”
段誉:“你!”
苏大老爷本就是个混不吝,反正自己也没杀人放火,自然也不怕段誉瞪眼的:“你们还不走吗?那我先走了啊!有什么要查的,直接问苏管家。你们要是想吃点心喝茶歇脚呢,也直接问苏管家,我先告辞,听曲儿了。”
他满不在乎地挥挥手,转身刚踏出一步,两腿窝便是一痛,顿时滚倒在地,痛呼出声:“哎呦!”
宫九冷冷道:“诚如你所说。那凶手在帮你出气,谁知道你和那凶手是不是像沈燕和苏大夫人一样是合谋的?”
苏大老爷抱着自己的腿在地上惊恐地看着宫九。
宫九摸了摸袖边的明珠:“凶手一日不抓住,你便一日不准踏出苏府。”
段誉抚掌道:“对,对,世子说的没错。所以,苏大老爷,你还是祈祷我们快点抓住凶手罢!”
…………
从苏府出来后,段誉神清气爽,只觉宫九最后的举动,简直令人浑身舒畅。
莫知府却不如段誉来的开心,紧皱眉头,心情沉重:“若丽娘当时是因流产而死,总会留下点线索,为何当时却未查出?”
段誉了然地问:“苏家小妾的案子,原是你管的吗?”
莫知府摇摇头:“不是,三天前我才上京回来,苏家小妾的案子,是何师爷负责的。”
“那定是何师爷有问题了。沈燕和苏大夫人,手上都阔绰,想要摆平一个小妾的案子,那还不是简单。”段誉摇头道,“这位何师爷,现在在何处啊?”
莫知府面色极为难看:“应当在府衙办公。”
段誉晃了晃手指,怡然自得的样子像个无忧无虑的公子哥,哪儿像大理的皇帝:“走,我们去拜会拜会这位何师爷!”
·
·
何师爷死了。
死在自己的案桌上,脑子被骷髅手穿透而过,还留了一截指骨在颅内。
墨麒等人进入何师爷的书房时,瞧见了已被人开了瓢的何师爷,上前触碰时,他的尸体还是温热的,显然是才死了没有多久。
仵作将指骨取出来,用水冲刷,粉色不褪,竟又是一截粉色的胭脂骨。
段誉脸上的笑早就退了,和莫知府一起愁云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