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这分明就是被杀后弃尸海上,这领头大汉不仅不想着赶紧报官,居然还能真跑去相信什么“蓬山仙人”的传说,简直可笑!
李光寒:“你将这位王公子告诉你的,关于如何寻找蓬山仙人的话细细说来。”
领头大汉绞尽脑汁地回忆:“他也没说多少……就是说,蓬山仙人虽是在满里,却极为难寻,想在满里城内寻见他,便如大海捞针,极为困难。”
“但蓬山仙人每每点化了人后,都会送那被点化之人尸解升仙后,以木杖化作的假尸遨游南海,而且为了不打扰渔人白日的劳作,送假尸都会在晚上来做。因此,要寻这蓬山仙人,与其在满里城没头没脑的一通瞎找,倒不如每晚夜深人静后,启程去南海之上,等待要来送假尸的仙人。”
姬冰雁的嘲讽简直就要从话语间溢出来了:“哪家仙人会天天没事干,晚上跑去南海倒尸体?还不打扰渔人白日劳作……只怕是他白日不好现身,容易被人抓住,露出马脚,才选择在晚上弃尸的吧!”
领头大汉怒目圆瞪,坚持维护蓬山仙人的仙格:“你休要胡说,这皆是神仙体贴,眷顾百姓!”
姬冰雁懒得再说,闭上眼靠在轮椅上休息。
楚留香蹙起眉头道:“你方才,是不是说那王公子是个‘出手阔绰的富家子弟’?”
领头大汉疑惑点头:“是啊!可有钱了!我们吃酒的时候,他一出手就包下了一整层酒楼!那可是金陵的酒楼啊!”
在止痛药的效用下,思路已经不由自主顺着领头大汉的话走的墨麒,不由地用他迟钝下来的脑子思量着,包一层酒楼到底需要多少钱,不过在他的脑子开始数一只宫九,两只宫九之前,他放弃了这项活动。
金陵也有江山醉,他包他自己的酒楼,一个铜板也不用花。墨麒用迟钝的大脑,肯定地得出结论。
楚留香语速飞快:“既是如此,他必定出身名门亦或是富商大贾,为何他身死,家中却无人报案?他可曾说过自己是哪一家的人?”
领头大汉哑然:“……我不知,他没有说过。”
宫九看了他一眼:“那位王公子都为了宴请你包下一整层酒楼了,你却连他是哪家人都不知道?”
四个绑在一块儿的汉子异口同声:“英雄不问出处!”
众人:“…………”
胡铁花诚恳对李光寒道:“我觉得就以这四个傻子的智商,说他们是为了去白云城捣乱的,真不大可能。”
李光寒心里也差不多是这么想的,他有些厌烦的拍了下醒木:“那你可知,那位王公子究竟是从何得知这‘升仙捷径’的?”
领头大汉傻了吧唧摇头:“不知。”
李光寒:“……你知道什么。”
领头大汉一脸委屈:“我确实什么都不知啊!”
李光寒正面迎对了方脸汉子满脸委屈的模样,本就有些暗痛的脑子顿时一阵眩晕:“……把他们给我关回去!让画师过来,把他们见的那个‘王公子’的画像画出来。”
一旁的小兵立即上前,将四个傻子提溜走了。
楚留香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对李光寒道:“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光寒面无表情地去摸自己放在身侧的□□。
楚留香顿感背后凉飕飕。
李光寒:“不可。”他慢慢站起身,将□□背回身后,冷淡道,“我放你们出来,是因为太平王世子保你们,却不是我信你们。劝你们快些离开南海,莫要再插手南海之事。”
说罢,他便和楚留香擦肩而过,领着自己的兵,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胡铁花看了看人去屋空的提审室:“老臭虫,你想和李光寒说什么?”
姬冰雁不无嘲讽地睨了楚留香一眼,心情依旧不愉快。
楚留香尴尬地摸摸鼻子:“我本准备问,满里现在到处都在谣传他被‘仙人’拘走的故事,这故事可是真的,若是真的,那他被拘走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胡铁花一拍大腿:“对啊!我都忘了,他也被那个‘蓬山仙人’拘走过!”他激动了一下后,又迟疑起来,“可……看李将军的样子,他似乎不大可能将这事告诉我们……”
楚留香望向宫九:“世子能否问问他?”
宫九皮笑肉不笑:“否。”
他凭何要帮楚留香做这种事?
楚留香叹息:“好罢,那再等等。”
雀翎的信应当已经送到,包相的手令很快就能传来,到时,他们便能直接问李将军了。
不过现在——还是赶紧先把不听话、非要跟来听审的道长给送回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