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墨道长的拂尘_分节阅读_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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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看到木将军的病容,心底的怒火顿时消了,在行军床边坐下,颇为担忧地看着木将军的模样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病了呢?”

史副将眼睛骨碌一转,扭过头厉声对一直坑着头、抱着被子不敢离开的小兵道:“问你呢!木将军向来都是你服饰照料的,怎么把将军给照顾病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木将军病了,河西要怎么办,如果西夏军打来了,我们身后数万万百姓怎么办?!”

“……”史副将的话说的这么大,便是唐远道也品出了一点内里的深意了,但包拯岂是一句暗示就能赶的走的人?

包拯对史副将的话置若耳闻,对小兵温声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军中负责什么职务?把你手中的被子放下来罢,抬起头来。我大宋的好男儿,都应当是昂首挺胸的。”

小兵闻言,忙把怀里胡乱团成一团的被子放进一旁的篓子里,然后挺直胸膛,抬起头道:“我叫花将,是木将军的传令兵,负责照顾将军的起居、替将军传令!”

唐远道搂着展昭的脖子,小小声地哇了一声。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花将的长相实在太过好看,形容男子本不该用艳如桃李这个词的,但看看花将的面容,艳如桃李这个词却恰恰合适。

花将一双桃花眼亮亮的看着大名鼎鼎的包青天,因为激动,玉脂一样的面庞上泛出一点粉色,好看得如同浸了水的桃花瓣:“从前,我长因长相遭人欺负,行军的时候大家也都不愿同我搭档,是木将军提点我,让我做了传令兵,才让我在河西这片土地上有了用武之处。”他喜悦的一笑,右颊边竟然还浮出了一个甜甜的酒窝,“将军之恩,花将无以为报。只愿有朝一日,若西夏兵胆敢入我宋土,花将能亲上战场,取下西夏人的首级,助木将军凯旋一臂之力!”

这最后几句,花将说的极为铿锵有力,拳头紧握,显然很是激动。

包拯不由动容,花将在河西军里,简直就像是野狼群里,不小心混进去的一只毛茸茸的、暖洋洋的幼犬,带着没被战役摧残的天真和真挚。

一直躺在病床上的木将军咳了几下,哑着嗓子道:“原是想请包相和军中将士一聚,把酒同欢,定能一振军中士气。可惜我身体不争气,怕是赶不上今晚的晚宴了。”

包拯直皱眉:“将军都已经病成这样,包拯怎有心情去赴宴?便是包拯有心情,难道军中其他的将士,就能有心情了吗?”

木将军叹了一声:“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不慎着了凉。只消休息休息,盖着被子闷出一身大汗,那便好了。”

木将军犹豫了一下:“末将现在身体确实不适,包大人……”

包拯立即道:“那包拯便不打扰将军休息,这便走了。”

木将军勉强笑了一下:“若是晚上能好些,定当去知府衙,亲接包相去酒楼一聚!”

木将军说这话的时候,包拯并没怎么上心。史副将有句话说得对,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木将军都烧成那个样子了,哪能一个下午就能好起来呢?

但等到傍晚的时候,木将军当真带着手下的将领们来知府衙迎接包拯了。

“将军这就好了?”公孙策有些惊讶地看着明显精神很多的木将军,拿着簿子道。

方才他正和墨麒交流着以毒攻毒的医治方法,墨麒知道的奇毒极多,公孙策一时记不下来,便用笨办法,拿了簿子先记下来。

木将军脸上的红退的差不多了,看来烧确实是退的差不多了。公孙策伸手想给木将军诊个脉,被木将军有些不好意思地躲过去了,呐呐道:“区区小病,不碍事,不必看,不必看。”

公孙策便没再勉强:“虽说看着是大好了,但将军还是要注意着点。今晚的酒宴,将军你还是莫要饮酒了。”

木将军朗笑了几声,还能听出点嘶哑:“自当听从公孙先生吩咐。”

病人都亲自上门迎了,又是为了振作军中士气,包拯当然不好推拒。他们下午回了府已经安顿好了行礼住宿,原本包拯准备晚上带着人一块去看看尸体的,木将军人都来了,包拯只得暂时改道,和众将领往和席酒楼去。

河西虽然比玉门关更混乱,但正是混乱的地方才最容易发横财。这和席酒楼的主人就是在战火里跑生意,白手起家建起来的这座酒楼,至少单从外表看,并不比江南的酒楼差。

酒,好酒,确实是最受男人们欢迎的。尤其是沙场上曾经历生死的将士们,更是爱烈酒。酒楼里只有唯一一种酒,是既受西夏人喜爱,也受河西人喜爱的,便是最常见的那种烧刀子。

酒入肠中,只有一个字,烈!

包拯也算是久经酒场了,展昭却不行,他更好绵软悠长点的酒,烧刀子喝的他有点上头,公孙策就帮他挡酒,六七个将领轮个一圈,公孙先生白白净净的脸连红都不带红一下的,和已经红扑扑着脸的展昭相比,简直是酒中英雄。看得一旁同为师爷的梅袏满脸敬佩。

一旁斟酒的乐娘们惊呼不已:“先生好酒兴!”

先时她们还文文雅雅地在一旁弹筝吹笛的助兴,后来展昭特地叫小厮再给她们也端了个小桌,她们推辞不过,便也在内间坐下,一块大快朵颐了。

此时,有些也好酒的乐娘,已经喝得有些上头了,嘤嘤啼哭着抱住自己的姐妹:“我们这些贱籍,日子实在难过啊!熬过一天是一天。就算是能高嫁到富贵人家,被人买了回去,谁知道又能受宠多久呢?你看看,高姐姐,夕姐姐……哪一个不是被风风光光地砸了满台的金银珠宝抬回去,可现在呢?呜呜呜呜!”

被那醉酒的琴娘抱住的乐娘,忙站起身,把自己姐妹扶着,给一旁的贵人们道了歉:“我妹妹醉啦,嘴上也没个把门的,说这些小女儿家后宅之事,平的污了诸位贵客的耳朵。这便告退。”

她带着乐娘们离开的时候,醉的狠的那一个还在叽叽咕咕地说醉话,远远地还能听见:“……你们说,这是多狠的心呐,都怀了孩子了,说不要就不要!若是不要,那也送还给我们乐倚楼呀,我们还能照料着,怎么能就大冬天的把人赶走呢!呜呜呜……好好的人啊,高高兴兴的送回去,回来就只剩一大一小两条亡魂了……”

墨麒有些沉默。

厢房内,是酒兴盎然、能够主宰自己命运的有为男子们;厢房外,是黯然远去、孤蓬无依的乐女们。

灯火辉明下,酒盏皆空,杯盘狼藉。

史副将已经醉了,看着公孙策屹立不倒、面不改色的模样,猛地一拍桌子:“喝!”

他又举起一大碗酒,抬头要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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