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完整并不全然美丽,他曾在毕千念面前暴露过脆弱,又努力在成为他的恋人后将其掩藏起来。他向示威者标榜毕千念是他的,理直气壮,得心应手,显示不出一丝犹豫害怕,因为那微妙的自尊和不甘示弱。
但这才是全部的他。
毕千念在一次次长吻里温柔地接纳了这样的他,取得了完整的他,也将自己独有的那份喜欢献给了他。
他的安全与不安。
宁展眉意识到自己或许将长久地不安下去,但已经不必被它折磨,因为这就是他对毕千念的爱的完整。
他已经知道,他的安全与不安将在他每一次流露脆弱时供他陷落。
第35章
后来宁展眉礼尚往来也帮毕千念纾解了他难以自持的欲望,洗完澡出来又含笑亲了他两口,毕千念不敢再看他,一个人窝在薄被里逃避现实。
“怎么了?”
宁展眉坏笑着把他挖出来,“我又不笑你,不就是射得——”
毕千念翻身把被子捂在宁展眉脸上,脸红透了,也不知道是闷的还是羞的,“你还说!”
“不说了不说了,”宁展眉讨饶,看他羞恼的样子又不想放过他,“以后多弄弄,就不会了。”
毕千念又把自己埋到被子里去了。
宁展眉还在吭哧吭哧笑,怕真惹人生气,又哄他,“乖啊,看电影么?拿手机连一下投影仪。”
毕千念还是不理他。
宁展眉想起什么,又笑了声,“我爸之前看我装这个还以为是谈恋爱追哪个女孩儿呢,没想到最后追的是你这个害羞鬼,刚沙发上抱我不是挺主动的么?”
毕千念在蔚蓝的被子里缓缓侧头看向宁展眉,房间里开的是小夜灯,有些暗,他露出红彤彤的脸颊,像一颗秋夜里悄悄成熟的苹果。毕千念哦了一声。
“还气呢?”宁展眉把他揽起来,用手捏了捏他的脸,“这么烫,闷被子里舒服么?”
毕千念想到什么似的,点了点头,宁展眉不解,就听到他说,“被子里有你的味道,沐浴露的木制香,挺好闻的。”
他又闻了闻自己,刚刚用的也是宁展眉的沐浴露,似乎是想确认自己身上有没有沾染。
宁展眉受不了似的把嗅来嗅去的毕千念压倒在蔚蓝的被子里,亲他的脖子和脸颊,毕千念还是有些害羞,但也轻轻揽着宁展眉的脖子任他胡作非为。
两个人最后也没有看电影,不到九点就熄了灯一起陷在床褥里,宁展眉从后面搂着他,两个人断断续续聊着天。
“国庆叔叔一个人回之琼市吗?其实你也可以回去看看的。”毕千念边说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宁展眉环在自己腰间的手。
“他是忙公务,估计是回去述职。”宁展眉答,“咱们在一起第一个长假我得陪着你么,再说今年过年不在水云,会把姥姥姥爷也接到之琼市一起去过,寒假估计都不在这边了。”
毕千念了然地点点头,宁展眉还想借此卖惨要毕千念多和他亲近会儿,说点甜话,就听到他说,“阿稚也总这样,大部分时间在水云,长假或者圣诞赶上周末会去嶙城住。”
宁展眉哦了一声,他已经了然童稚家的情况,估计童稚也在毕千念那里把自己这边什么情况都问清了。
毕千念又想起什么,“今天下午孙畅语也在……”宁展眉问哪个,“穿红色格子衫那个,有印象?今天看着也没那么不好相处,怎么会针对阿稚?”毕千念轻轻皱着眉。
宁展眉稍一回想,记起孙畅语,有些高但是很瘦,也是球队的,不过不是主力,市篮赛期间在外省,练习和比赛期间宁展眉并没有见过。好像对六班的陈家有点喜欢,他又迅速地将孙畅语和暑期狼人杀的局联系起来,没记错的话他当时被刘敬扬绑了一次和陈家的情侣。
宁展眉心里有了猜测,但不想将话题卡在这里,他没什么八卦精神,也知道毕千念榆木脑袋肯定得一脸迷茫。
“别琢磨了。”他把脑袋闷闷地埋在毕千念的后颈,很委屈的样子,“又说童稚了,他哪里那么好想?”
毕千念心里知道宁展眉是故意示弱吃醋,但今天又很容易地觉得抱歉,他回身讨好地亲了宁展眉的嘴唇一下,把话题拉回来,“寒假会想你的。”
宁展眉满意自己恋人的安抚,高高兴兴地腻着,又聊之琼市,聊过年家里热闹的情状,毕千念含笑听着,说自己每年和母亲一起,没有这么热闹过。他语气里没有感伤,只有一点羡慕。
宁展眉抚他的脊背,是一个缓慢安抚的动作,说以后总要带你回家过年,家里几个小孩儿一定会爱缠着你。
转而说起北方冬天的雪,毕千念听得眼睛亮亮的,他说自己还没有见过大雪,水云市很幸运才能铺下一层浅浅的一踩即化的碎冰。
宁展眉说那以后带你去看啊,看很大的,无边无际的雪花。
毕千念喃喃地说那到时候可以带童稚给自己买的藏青色羊绒围巾,他有些困了,似乎就要沉着眼皮睡着过去,在宁展眉描述的一帧帧美好画面里像陷入深雪一样被拥入柔软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