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好,让大舅舅不用担心。”秋桐挽着他,带他往里走。秋家大宅专门做了个礼堂,就是为了举办这类的宴会,这会儿人已经零零散散坐着了。
她带他走进门,徐佳思刚巧找了过来,看她挽着一位年轻男人,那男人气质清贵脸庞白皙,还是个生面孔,她瞪大了眼,脱口道:“桐姐,你又换了个情儿?林舒才跟你多久?”
秋桐一梗,见身旁的表哥微笑着看了过来,忙道:“这是我表哥!徐佳思你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
徐佳思一听,就知道自己误会了,笑嘻嘻的凑上去跟夏清澜打招呼:“表哥好。”
夏清澜微微笑,对着她点了点头。
夏清澜眉目温润,目光始终都是柔和的,他的五官长得十分好,俊眉修目,挺鼻薄唇,再微微一笑,徐佳思对着他,脑袋里晕晕乎乎就想到了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秋桐带他去坐了个位子,马上被徐佳思拉到了一旁,八卦的问她:“诶,你这个表哥是你外祖家那边的?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啊?”
秋桐仔细看她一眼,慢悠悠道:“我有三个舅舅,四五个表哥表弟,难道还得都跟你说一遍不成?”
徐佳思也不纠结,兀自感叹:“你这个表哥长得真好。”
“说吧,你想问什么?”
“嗯……那个。”徐佳思扭扭捏捏,“楚临安今晚会不会来呀?”
秋桐毫不意外地笑了,“我哪知道?我给他发了邀请函,脚长在他身上,他来不来我也没法决定对吧?”
徐佳思有些失落,恹恹的:“我刚刚在手机上问他来不来,他说看情况,没事就来,可我到现在还没看到他。”
秋桐睨她一眼,眼神明晃晃的嘲笑:“那你跟我一起等门口迎宾咯,看他来了就扑上去。”
“好啊!”徐佳思就等这句话呢,飞快答应下来。
“没出息。”秋桐嗤她。
不曾想,楚临安真的来了。在别人大多正装出席,西装革履的宴席上,他穿着一身运动衣,踏着月色而来。
楚临安一点也不像个富二代,这是海市上流年轻圈子里公认的。他眼皮总是耷拉着,看人时目光懒而清淡,不爱修饰自己,明明长着一张俊美的脸,却常年在外面跑荒野找遗迹,晒得肤色发黑。
徐佳思看见他眼睛一瞬间就亮了,屁颠颠跑上去,围着他转圈圈,她对着他脑子总掉线,张口就问:“临安哥哥,你怎么穿成这样来啊?我带你去换身衣服吧?”
楚临安懒洋洋瞥她一眼,慢吞吞地说:“懒得换。”
转头对着秋桐他姿态端正了点,脸上的表情没有那么懒散了,他说:“秋桐,节哀。”
这声“节哀”,是给夏淑云的。
秋桐结结实实一愣,好几秒后才倏然笑起来,调笑道:“别以为说点好听的,我就会夸你这身衣服穿的好了。真的,你穿着这个来,绝对万众瞩目信不信?”
楚临安皱了皱眉,还没开口,他旁边的徐佳思就跳起来说话了:“哎,我临安哥哥这么帅,就是披个麻袋也万众瞩目啊!走走走,临安哥哥我带你进去。”
她挽着楚临安就走,楚临安任她拉着进了门里,脚步还是慢悠悠的,回头对秋桐无奈点了点头。
秋桐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一时间思绪万千。
这场慈善晚会里,来的所有人,没有一个跟她说节哀,明面上是给亡妻庆寿积福,但谁不知道这只是掩饰,真正的目的是秋文生想宣扬秋家的地位和笼络生意伙伴。
他喜欢站在高处,更喜欢受人追捧,看着来客小心翼翼的恭维谄媚,万宾来贺行人如织,他的自尊心能得到极大的满足,早年受夏家掣肘的日子久了,他对权势地位的执念深入骨髓。
秋宅每过一段时间便有宴会,借着各种缘由举办,秋文生特意在宅子里建了酒会、宴会场子,偌大的秋宅虽只有他一人居住,却总是热闹非凡,秋桐也是由此才早早搬了出去。这次晚会还借了夏淑云这个已死之人的名头,秋桐心里恶心地不行,可她终究稚嫩,还无力反抗。
那么多宾客,谁也不在意,今天是她母亲夏淑云的五十岁生辰。
但他们都记得跟秋文生交谈时,称赞他一句,真是个好男人啊,深情!
呵,真是可笑。真正深情的人深埋地底,薄情寡义之辈拿死人作筏子,获得虚伪的赞誉。
作者有话要说:
秋桐:人就像一张纸,最初是白色,却最容易被染黑。人心贪婪而丑恶,世人如此,我亦无不同。
但那个孩子,是不一样的。
第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