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和他做出了同样的姿势，两人的身体在镜中就像是嵌合在一起的两个波浪。
唐少空呼吸一滞。
他缓缓回头,这一回，他的背后再不是空无一物，他看见小丑那张涂得花花绿绿的脸便贴在他背后。
他看着小丑，小丑也看着他。小丑张开嘴笑了，腥红的嘴唇下是黄得发黑的牙齿，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直扑唐少空的鼻腔。
唐少空腿一软，连滚带爬地从向后躲开来。
慌乱中他也无力顾及什么安全不安全，张嘴就大喊：“宋飞宇！宋飞宇！”
唐少空听到方才的脚步声又一次靠近他，他的背后传来一阵打斗声，中间夹杂着小丑的嘻笑与宋飞宇的怒吼。
是宋飞宇！唐少空忙又回头，回头时小丑却已不见踪影，宋飞宇也不知去了哪里，他只在转角中看到一片衣角闪过。那是他的衬衫！是宋飞宇身上穿的那一件！
“宋飞宇，你去哪？”
唐少空连忙追上，眼前的宋飞宇却没有停下脚步，跑得飞快。唐少空甚至看不到他的背影，只能听到他的脚步声，尽管几次快追上了也不过在转角处看到宋飞宇的衣角或是鞋子。
唐少空快疯了，不知道宋飞宇为何要跑。他再也忍不住，张嘴吼道：“宋飞宇！你再跑一步试试！”
脚步声立刻停了，宋飞宇就在转角处了，但唐少空气喘吁吁，没有立刻追上去。
他喘着气道：“你跑什么跑？干了什么亏心事吗？”
“我没有！”宋飞宇急道。
“那你过来！”
“不要！”
“那我过去！”
“你别过来！”
“宋飞宇！”
“我说真的！老婆！你别过来！你过来我立刻自杀！你忍心看我死吗！”
“我过去了。”
“唐少空！”
宋飞宇这一喊喊得尾音都分岔了，语气中满是紧张。宋飞宇这一搞，唐少空反而冷静了下来，站在转角处道：“好，我不过去，我就站在这，我们谈谈。”
“你真不过来？”
“对，我要是过去你就是狗。”
唐少空信誓旦旦，宋飞宇没意识到哪里不对，终于松了口气。他的语气和缓了点，问道：“窝窝，你身体好点没？头还晕不晕？”
“睡一觉好多了。”
“楚冬呢？”
“不知道，问他干吗？”
“算了。你肚子饿不饿？欢姐给了我一些饼干。”宋飞宇的方向传来掏东西的声音，片刻宋飞宇又道，“你手伸出来，然后眼睛闭上，不许睁开。”
“哦。”
“唐少空，你没闭上吧。”
“……现在闭上了。”
唐少空听到宋飞宇走来的声音，接着他的手上便被塞了一条饼干。他的眼睛半睁半闭，隐隐从镜子中看到宋飞宇的身影，但宋飞宇很快又走开了。
“你刚才没偷看吧？”
“没有。”
“那你吃吧，肯定饿坏了。”
唐少空确实是饿了，他坐在离宋飞宇最近、却又不会让宋飞宇炸毛的地方吃起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