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有月嫂照顾,方明执亲自守着解春潮,解春潮不醒他自己也没敢动,连觉他也没敢睡。昨天晚上,解春潮昏着又疼了三次,次次都疼得方明执心惊肉跳的,中间解春潮还疼哭了一回,方明执又是揉又是哄,好容易熬过去了。
解春潮是真累坏了,一觉昏昏沉沉地睡到第二天下午,一睁眼就是方明执轮廓分明的下颌,他安心了,但还是累,蹭了蹭又把眼睛闭上了。
方明执低声问:“春潮醒了吗?”
解春潮没什么力气,很小声地“嗯”了一声。
“饿不饿?”方明执怕他头晕,轻轻托着他的头扣在自己肩膀上,很小心地扶着他坐起来:“我让人准备了一点面条,我喂你吃点?”
如孙玮所说,解春潮的确是情绪不高,声音小但是很坚定:“不吃。”
方明执想了一下,很耐心地问:“那我给你做,好不好?”
解春潮努了一下嘴,勉强点了点头。
方明执没舍得让他下地走,抱着他到了餐厅。
虽然刚才躺着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是当方明执把一碗撒着香葱的晶莹细面端给他的时候,解春潮是真的火烧火燎地饿了。
方明执看解春潮饿急了,反而不敢让他自己吃,把人护在怀里,一筷子一筷子挑着吹温了喂给他。喂了小半碗,方明执看解春潮有些吃不下了,就把月嫂喊了进来。月嫂怀里抱着的正是解春潮还没见过面的小宝宝。
解春潮刚把孩子接到怀里眼睛就亮了:“哇好皱啊!”
方明执低头看了一眼:“这比昨天好看多了,爸妈大哥过来看过的时候说挺漂亮的,而且明天会更漂亮的。”其实解妈妈的原话是“比解春潮小时候还好看”,但是方明执不认同,因为他觉得没人可以比解春潮好看,他的小孩也不行。
解春潮扭头看他:“你给他起名了吗?”
方明执捞着解春潮把爷儿俩都抱进怀里:“等着你起呢。”
解春潮垂着头想了想:“叫团团行吗?”
方明执也不知道戳到什么笑点了:“听着像大熊猫啊。”他看着解春潮的脸色微微沉下去了,立马很正经地加了一句:“一听就很珍贵。”
团团明显不是太同意爸爸的说法,很快咧开嘴大哭起来,解春潮很诧异地看着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宝宝,声音很轻很温柔:“怎么哭啦?团团不哭啦。”说完就小心抱着他颠了颠。
小宝宝像是认识他的声音,居然真的慢慢安静了,吹出一个口水泡,眼巴巴地盯着解春潮。
解春潮很开心,问方明执:“我能给他喂奶吗?”说着就要撩起衣服来。
方明执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把他的衣服拉下来:“祖宗,你哪来的奶?别着凉了。”
解春潮有点失落:“万一我有呢?人和人可能不一样啊。”
方明执搂着他顺毛:“我们有奶粉,冲奶粉就挺好的。”
解春潮还是不高兴:“我怎么没奶。”
方明执有点镇不住这个无理取闹的解春潮,开始逗他怀里的小宝宝:“团团,爹地不开心,你笑一个给他看看?”
两天的小婴儿哪能听得懂人话,随便给他啊啊了两声,很快又睡着了。
月嫂把他的小帮手带走了,方明执只能自己哄解春潮:“一会儿给你弹钢琴,好不好?”
谁知道误打误撞的,解春潮还真同意了,他挺开心地站起来,抓着方明执的手往外拉:“现在去吗?”
方明执稍一弯腰,搂住他的腿单手把他抱了起来:“现在去。”
傍晚的夕阳透过落地窗,给房间里的一切都描出一道剪影。
方明执先在钢琴边坐下,张开手,解春潮就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他腿上。
方明执把左手放在琴键上,右手握着解春潮的手放在自己的左手背上,他轻轻按动几个键。低沉又悠扬的弦鸣在钢琴的身体里震颤着,带着解春潮的心房跟着一阵共振。
方明执把右手也放上去,解春潮心领神会地把右手搭在了他右手背上。
左手承着左手,右手搭着右手,方明执弹得是最简单的《小星星》,却温柔,却深情。
一闪一闪亮晶晶,挂在天上放光明。
你是我等在彩虹尽头的星星,也是我冲破钝重藩篱之后,风霜雨雪都有人共度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