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嗯了一声,举着伞带他往停车场走。
单人伞并不算大,陆凛看见他已经被淋湿了大半,把伞又往他的方向偏了一些。
手背便离裴灼的耳侧更近了一寸。
裴灼被淋的有些冷,耳朵尖都是红的。
好在车停的位置很近。
一进车里,上下暖气涌流而出,外头的雨下得更大了一些。
淋漓的雨丝落在挡风玻璃和车窗上,犹如碎珠垂帘散落。
裴灼窝在副驾驶上,接过陆凛递来的纸巾,把额侧指尖的水珠一点点擦干净。
陆凛随手打着方向盘倒车变道,载着他驶入涌动的车流。
他很少开车载人,一时也无话可说,便开了车载广播。
低沉温柔的女声在唱着英文歌,在雨天听着有些暖。
男人开车的时候总是很性感。
掌控,驾驭,有力量感。
换挡,打方向盘,甚至是抬头望着红绿灯的样子,好像都能平添几分迷人。
裴灼看他的次数很克制,全程只瞥了两眼侧脸。
薄唇微抿,像是在等一个吻。
他没有同陆凛攀谈,只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上,等差不多快到了,才终于开口道了声谢。
陆凛把自己的那把伞递给了裴灼。
“陆老师还有伞么?”
“地下车库,不要紧。”
裴灼接了伞,低头望着伞笑。
陆凛侧头看了他一眼。
“给陆老师添麻烦了。”
陆凛说了一句不麻烦,但车后传来喇叭的长鸣声,把他的话盖了过去。
等长鸣响完,裴灼转身欲走,临开门时又回头望了他一眼。
“陆老师,等天晴了,我请你吃饭。”
陆凛应了一声。
裴灼前脚举着陆老师的小黑伞回了家,后脚电话就打了回来。
阿毛绕着他的小腿转着圈圈,还把毛绒球叼过来找他玩。
“厉害啊裴哥——”霍鹿在阳台上抽着烟道:“刚开完会,我就瞧见人陆长官主动给你打伞去了?”
裴灼挑了块干毛巾擦脖子,去浴室铺了张浴缸套子,往里头放着热水。
“嗯,我欠他个人情,下回还。”裴灼私下里说话很随意,声音慵懒还带着尾音,听得有些勾人。
霍鹿早就对她哥这德性见怪不怪,啧了一声道:“那你慢慢回味,我先挂了。”
“你等一下。”裴灼试了下水温,把水龙头又拧了两下,坐在浴缸旁慢悠悠道:“有点事想问问。”
吃饭,不是为了单纯填个肚子就走。
是为了让对方看看,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你们语文组的陆老师,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
霍鹿又抽了一口烟,搓了搓指尖道:“挺古板,对你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