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黑眸却明亮深沉,几乎能照到人心里去。
他一把将邵斐推在后面,嘟囔道:“着什么急?老子可没那么闲,自家的小鬼自己照顾去。”
“往边上让让,我先下去看看,没事的话喊你。”
说罢,纪晨翻身一跃,身形隐没在黑暗里。
邵斐捂着肩膀——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些许力道,莫名让人有些火热。他微蹙着眉,目光闪烁,沉吟不定。
纪晨一走,邵润珂就仿佛满血复活,他屁颠屁颠跑到邵斐旁边,戳戳他的胳膊:“哥,下面危险吗?他是不是在保护你啊?”
“……”邵斐揽住弟弟的肩膀,在他脑门上轻磕一下:“别乱说。”
言罢,他看见弟弟手中一个崭新的烛台,微微一愣道:“这是哪来的?”
邵润珂抬手往角落里一指:“那边捡的。”
邵斐思索片刻,目光渐渐变亮。
他拉住弟弟的手:“把这个点上,我们也下去。”
隧道幽暗狭窄,几乎只容一人通过,陡峭的螺旋楼梯一路向下延伸,不知要深入到什么地方。皮鞋踏在石阶上,发出低沉又明显的“咚咚”声,在狭小的空间内幽幽回荡。
邵润珂紧紧拽住邵斐的衬衣下摆,一边走一边哆嗦。又走过一段台阶,他终于忍不住了,小心翼翼道:“哥,太静了,我害怕。”
邵斐高举着烛台观察沿路两侧的墙壁,闻言正欲安慰下弟弟,就听他紧接着提议道:“要不咱唱个歌吧?”
邵斐:“……”
他忍不住地想笑,轻声说:“好啊,我唱给你听。一个两个三个小朋友/四个五个六个小朋友/七个八个可爱小朋友/一起手拉手玩雪球~”
他嗓音空灵剔透,又含着些许柔情,歌声在隧道中幽幽飘荡,邵润珂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冲上去要捂他的嘴:“哥——!”
邵斐笑道:“别闹,蜡烛要掉了——怎么,不喜欢这首歌?我记得挺火啊,家里投资的一个综艺里出的,项目很赚……你难道没听过?”
邵润珂快急哭了:“不,我不要听这个!”
好吧,换一个。”邵斐轻咳一声,捏起嗓子,“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
邵润珂哀嚎一声,恨不得以头抢地:“哥,我错了哥!别唱歌了,咱们静静!”
邵斐摸摸弟弟后脑勺上翘起的发卷,含笑道:“乖。”
接着他端起烛台,继续查看墙上的痕迹。这是一个年代颇久的隧道,也许跟古堡存在的时间一样长,墙上岩石缝隙发黑,阴潮的湿气从缝中渗入,使得石阶上长满灰褐色的苔藓。
看来威廉子爵跟古堡的女主人偷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石阶底端,转过最后一个螺旋,透过手中烛火,邵斐迎面便看见纪晨一张敛容屏气的严肃脸。
见了他们,纪晨眉头一拧,一把抓住邵斐手腕,厉声道:“下来干什么,不是让你们听消息吗?”
邵斐莫名其妙:“你没拿蜡烛就下来了,我们怕你看不清东西。再说这隧道蛮正常,又不是古墓,会有什么机关之类的,哪有什么危险。”
纪晨一脸郑重:“不能掉以轻心,这副本情况不妙,有灵异类元素,我已经通知大家提高危险度评价了——你刚刚下来的时候就没遇到什么怪事?”
邵斐摇摇头,一脸茫然:“什么怪事?举个例子?”
纪晨:“我听到一段诡异的歌,什么几个几个小朋友,多半与那些女子腹中未能出世的孩子有关。这种东西要么不出现,一出现就是怨灵!”
邵斐:“……”
邵润珂“噗嗤”一声就要笑,却被邵斐眼疾手快地捂住嘴,只能呜呜呀呀地乱哼哼。邵斐努力绷住嘴角,干巴巴道:“好、好可怕啊,我们快出去吧。”
打开隧道另一头的石门,面前果然又是一个衣柜,柜中满满塞着各式各样的女式服,其中又尤以红色偏多,只是像是许久没有人碰过,架子上落满灰尘。
纪晨面色冷凝,将柜门轻轻推开一条小缝——
门突然被猛力掀开,一只肥硕的手旋风般卷了进来,手上小刀寒光闪烁,直戳纪晨胸口,柜门外男声尖锐道:“不许动!”
纪晨:“……”
他反应极其迅速,一把攥住来人手腕,反手一拧一折!
门外男声尖叫起来:“我去疼疼疼疼疼!操。你大爷的,番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