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话说回来,当众下跪的举动,明明是马齐这个做长辈的自己方才让段鸮干的。
现在人给干脆地直接跪下了,还给他当众作为小辈拜年贺喜了,有心刁难的马齐这被他哽的不上不下的,却也不能张嘴暴躁地再骂他。
这一招,堪称是损的要命,不仅搞得马齐这张素来威严的老脸下不了台,也搞得这原本气势汹汹的责难人场面都莫名滑稽了起来。
尤其,这一老一少之间,若说要具体分个打嘴仗上的输赢。
到此,作为叔伯辈分的马齐其实已经是被段鸮这么一个晚辈的一连串操作给将了一军了。
怪只怪,刚刚进府门对上人时,他就掉以轻心预估错了这个段玉衡的阴险和狡诈程度,这才搞得他一次次地反被此人的奸计给牵着鼻子走。
“叔伯,您请息怒。”
“我息什么怒!”
对此,一路围观这一圈下来,面色也是个顶个古怪的富察家上下连同一旁的傅恒弟弟也想救一救场。
因这种情况,若说他们上去劝架也不好劝。
毕竟,这一局下来,看样子反而作为过来人的马齐输了,这也足可见这位一个人就找上门来了段军机的能耐具体有多大了。
而左思右想似乎也奈何不了这人了,白发苍苍的马齐看着眼前跪在自己面前的那张跟嘚瑟示威似的妖孽脸也来了脾气,直接拍了下桌子,举起手上的龙头拐杖就想给这王八蛋一下。
“混账,真是两个混账东西!”
这十成十被气的动了真怒,举起来冲着人一拐杖,要是就真抽在段鸮身上,铁定都把他半边肩膀和手臂给打青打肿了。
人还跪在地上的段鸮见状却也没躲,反而难得有一次面无表情地垂着眸,直挺挺地跪着用自己的身子就这么直接迎上了马齐这一拐杖。
可往常都是自家叔侄,关起门来动手打就打了。
但段鸮好歹是个正经朝廷命官,又和傅玉有那层关系在,这要是打完可不好收场,所以傅恒和图尔克当即就想赶紧拦住。
这来自马齐的一龙头拐杖,还没来得及对着段鸮的身子抽下去。
外头一直对着府门外合上门窗的东厢房,另有对着后院宗祠的地方就刚好有个身影毫无预兆冒了出来,又顶着屋内外两个长随想拦却被吓得不敢吱声的目光就这么一下甩开手桀骜不驯地大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