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微雨沥沥,你桥边执伞而来,也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过往一切,悲欢离合,爱恨纠葛,皆随风散尽,那墨衣女子,亦如河中花灯,随潋滟波光,一去不返。
梦醒,温扶留睁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梨花古木床上,看着四周环境,一阵熟悉的感觉。
这是....这是!!!
他猛然起身,来不及套上外衣,身上只着一件里衣就往外跑。他推开门,看着熟悉的四周,这是云岐山庄,他的家,一切都是大火燃烧之前的样子,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少主,穿这么少,会着凉的。”
温扶留听到身后出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然后肩上多了一件外衫,他转身去看,熟悉的面孔,只是脸上没有了青花纹,身上也不会散发魔气,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普通人,温扶留上上下下看着面前的戚灼,心中分外震惊,他双手扯过戚灼的手臂,急忙问道:“阿卓,你知道云凭去哪里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灼一笑,道:“这世上哪有什么云凭,少主,你大病初愈,切莫心急。”
温扶留听着戚灼这般说辞,猛然甩开戚灼,说:“你别装了,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
“少主,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你看你现在,家人安然无恙,云岐山庄亦未覆灭,难道不好吗。”
温扶留上前抓住了戚灼的衣领,语气不善:“他,在哪里!?”
戚灼回答:“姜枯早在三年前就死了,被一名白衣女子穿心而亡,那白衣女子亦消失的无影无踪。”
温扶留松开了手,转身木然回到屋里。看着熟悉的房间摆设,他回到床上,紧闭双眼,多希望这是一场梦,只要梦醒了,他就可以回到仙林,那里有个人还在等他。
可是无论他睡了多少次,醒了多少次,都还停留在原地,就连梦中他也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温扶留拿了几坛酒,坐在石阶上,他掀开酒封,往嘴里灌酒。
哈哈哈哈哈,这算什么啊,你说你欠我的都还给我了,那你欠我的感情你怎么还啊,你把我的心还给我。
云凭,小秋,姜枯!!不要走好不好。
他看到从远处走来一人,一身白衣,日思夜盼的脸庞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那人来到他面前,半蹲着身子,拿走了他手中的酒。
“这可一点也不像你啊,你以前从来不喝酒的。”
“云凭,云凭,你回来了!”温扶留大喜过望,上前抱着突然出现的姜云凭。
就在抱住的刹那,一瞬间清醒,眼前哪有什么白衣人,温扶留苦笑着,酒坛倒在地上往外滴着酒。
天色正好,下了几天的雨,终于转晴了,安以墨离开了苍梧山,不知为何,他的心里一直叫嚣着,让他去一个地方,伴着清晨的露水,安以墨启程,独身一人,行过山水,要是有一人陪伴,就再好不过了。
天下太平,四处生乐。
他来到了石桥边,一颗千年古树正开着雪白的花,随风飘落,一红衣女子,立于树下,未曾转身,背影袅娜,安以墨停下,与那女子隔了几步,风吹落繁花,树影沙沙,红衣男子转身,说: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戚灼番外
我还是比较喜欢少主叫我以前的名字......阿卓......
我三岁就进了云岐山庄,听人说,我自幼母亲早逝,父亲是温庄主最忠诚的下属,但是一场惊天暗杀中,我父亲为保护温庄主,不得已与刺客的首领同归于尽。
这些都是别人告诉我的,三岁之前,我只记得零零星星的碎片。温庄主感激我父亲救命之情,把我接进了云岐山庄,认我做义女,待我视如己出,与她的亲生女儿同吃同住,义父的大恩,我铭记于心,自此,我暗暗立誓,要像父亲一样,守护云岐山庄,守护少主。
渐渐的我们都长大了,庄里开设私塾,我和少主每到课闲时都会瞒着教书先生偷偷的溜到府外大街上去玩,大街上的集市可热闹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好玩的玩意儿,琳琅满目的饰品,还有让人口水直流的糕点,商贩排满了整条街,应有尽有,不过最让我喜欢的,还是每天中午在大街中间卖艺的一群人,幼时的我觉得他们都可厉害了,飞檐走壁,胸口碎大石,生吞长剑,还会喷火。
但是少主好像不是很喜欢这些,因为,每到我挤着脑袋往围观的人群里面钻的时候,少主总会抱怨一下,说什么这个太血腥太暴力了,一点都不符合他们这些修仙人士。虽然很无奈,但是我每次都会乖乖的听我家少主的,我家少主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回到府中,大门是关闭的,我们就翻墙进去,有几次,被逮个正着,教书先生总是说着,不学无术,只知玩闹,不成体统,不合规矩,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我憋憋嘴,看着少主正出神的脸,心中暗笑,这个少主,表面上乖巧听话,实际啊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当回事。
“阿卓,你在笑话我啊?”我跟在少主身后,她突然转过头对我说。
“没有啊,少主。”我一脸正经。
“你是不是自己都不知道,你偷笑的时候,嘴角虽然不动,但眼睛是弯弯的。”说着做了一个模仿我笑的样子。“看,就是这样。”
我无奈的耸耸肩,也许吧,我真的是自己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