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那可是耗费了大批人马呢,全界通缉,依旧不见人影。”
两个掌门一阵唏嘘,一个大活人好好的就跟人间蒸发一样。
另一边,家族的族长家主也聊天聊的如火如荼,想那些胆小怕事,在苍冥战役不肯出力的小家族小门派来说,自然没有那些大家的沉稳冷静,对他们有些未见过青冥山的惨烈的人而言,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仿佛就是一个人们津津乐道的故事。
其中一个族长疑惑道:“不是说有七位殿主吗?怎么就来了五位?”在他身边的人附和道:“老伙计,这就是你孤陋寡闻啦,清殿殿主触犯门规,被关禁闭啦,而静殿殿主早就归隐山林,不问世事,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出山的。”
那人惊讶,道:“啊,还有这事,传闻这清殿殿主安以墨可是最清心自律,恪守门规,没有半分越据啊。”
“谁知道呢,听闻这安以墨啊,在苍冥之战中不听掌门指令,私自行动,不仅未除邪道一人,还放走了好些青冥弟子。”那人压低了声音,附在那人耳边,继续说道:“说不定呀,那至今生死未知,未见踪迹的青冥左护法,就是安以墨放走的。”对面那人一惊,赶紧说道:“你别瞎说,这苍梧山里的都是些什么人,怎会做那敌我不分,是非不辨之事,咱们这些小家族啊,还是听那些大族大派的说辞吧。”
最后一路人马也落座,会事正式开始,苍梧掌门容缜简单说了几句开场词,随正式开始了会事,各门派家族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另他们头疼的是,魔剑已成,里面封印着一个怨气集结而成的剑魔,戾气极盛,当今天下还未有一人能够将其毁掉,即便修为高如容缜,也毫无办法,唯有殷汜有控制那个剑魔的方法,如今殷汜已死,那方法自是无人可知。而铸成魔剑的最后一道剑引点苍石也不见踪迹,万一被奸人拿到手,再其投入落神崖,后果不堪设想,介时魔剑出世,必会生灵涂炭。
众人议论纷纷,最后苍梧掌门容缜说道:“各位,今日我苍梧民间弟子传信而来,青冥教韩皎现身落神崖附近,他手里极有可能拿着我苍梧至宝点苍石,我们必须赶在韩皎之前将落神崖封印,并设下结界,任何人任何事物都不能闯入,到时候,别说是点苍石了,就算是雨水雪花都落不进去。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这边大殿吵吵嚷嚷,热闹至极,而坐落在苍梧山以北的清殿倒显得人烟稀少,落寞万分,唯有偏殿内一人背朝窗于榻上打坐,清秋时节,窗外树叶飘落,百花草木凋零,那人一身淡蓝鹤纹长衫,深蓝玉冠束起半边发丝,其余墨发随意散落,眉间一点赤红竖印倒是在清冷出尘的气质上添了一抹妖艳。此时的安以墨正如平常一般修炼术法,从他脸上的神色可以看出,他此时修炼的并不安稳,要知道修炼之人最忌心神不宁,怀有杂念,轻则修为不进反退,重则遭到反噬,走火入魔。
安以墨紧皱眉头,愈发用力,却依旧摆脱不了心中的杂念,脑中的那抹红色身影迟迟不散。
他,究竟在那里......
刹时,安以墨口吐鲜血,血染红了衣襟,他用手捂住了暗暗作痛的心口。
门外传来了一个急促的声音,边跑边在叫他。
“殿主!殿主!不好了!”
☆、落崖
安以墨起身,看着赶来报信的林沁,急切的问道:“怎么回事?找到了吗?他在哪里?!”林沁气喘吁吁的看着满身是血的安以墨,来不及询问发生了什么,直接说道:“今天在大殿,听掌门说,韩皎出现在落神崖附近,各门派世家正要一齐前往,说是要剿灭青冥余孽,然后封印落神崖。”
安以墨听后,也不管自己的伤势,推门而去,林沁看着背影慌张的安以墨,心情复杂,明明那么相爱的两个人,路途会如此坎坷曲折,两人纠缠了这么多年,早已情根深种,谁对谁错,是是非非,早就如乱麻般理不清了。
一素色女子长身伫立于落神崖顶,风猛烈的吹着,吹散了他的发丝,吹散了他的衣襟,也吹散了他久久的期盼,他一直在期望着一个人,那人说过,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会保护他,带他走,远远的离开。只是,他可能永远也等不到了。
韩皎背对着悬崖,面前是一群手持佩剑,冠冕堂皇自诩正义的所谓修仙之人,扬言道要斩妖除魔,维护天下,他看着这一张张虚伪的面孔,他笑了,笑的无比嘲讽,到底谁是妖谁是魔,人心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明明修炼的是最正道的法术,内心却比他们这些邪魔外道还要恶毒。
“韩皎交出点苍石,留你一个全尸!”一个韩皎并不认识的小门派掌门说道。
“哼,真是大言不惭,本事不大,口气倒是不小。”韩皎嘲讽道,那掌门瞬间绿了一张脸,一把剑握在手中,气的全身发抖,却是忍住没有出招,他清楚韩皎的本事,所谓枪打出头鸟,他可不像做着第一个出头的傻鸟。
正道的那一群墙头草心也没那么齐,旁边的一人,看清了那掌门的心思,不禁语气略鄙夷的说道:
“有苍梧的人在这,你怕个什么。”
“你说得轻巧,你行你上啊。”
韩皎听到他们小声的谈论声,冷笑一声,果然正道都是一群是非不分,愚蠢至极的小人。
“点苍石不在我身上,你们到底要我说几遍。”韩皎不耐烦。
这时一直沉默不言的容缜,发声道:“韩皎,你曾经身为苍梧山弟子,你我,也算是师叔师侄,你为何一定要逼我们走上这一步。”
“我逼你们,容缜你搞错了吧,一直以来,都是你们在逼我!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何要承认!我根本就没有碰过点苍石,你们苍梧山戒备不周,难道还要怪到我的头上?!”韩皎反驳道,他确实是没有偷点苍石,甚至连点苍石的样子都不知道,他是遭奸人陷害!这人到底是谁,不仅偷走点苍石,还四处散播谣言,把脏水泼到他的头上。只是这一切,如论他如何为自己辩解,都没有人相信,包括安以墨。
“韩皎,你只要交出点苍石,我们一定给你留条生路。”容缜继续说道。
“师尊,不要和他废话,他自己做过的丑事,他怎么会承认。就算不在他身上,也一定是藏在了其他地方。”站在容缜身旁的罗澜说道,他一向看韩皎不顺眼,曾经在苍梧山就是百般刁难,如今又在这里煽风点火。一旁的其他人纷纷附和。
“你污蔑人,也要讲究证据,无凭无据,凭什么就说是我。”
“谁都知道,你身为青冥教的人,伪装成普通人,混入苍梧山,目的就是拿到点苍石,难道这些你忘了,况且如今青冥教覆灭,就算没有这件事,你也得扬灰挫骨,以安天下之心。我师尊都说了只要交出点苍石就放过你,你还如此不知足。”
“放过我?你觉得我韩皎和你一样,是贪生怕死之辈吗,你们杀我义父,毁我青冥山,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会为你那微不足道的仁慈感激涕零吗!”
“你!你也太不知好歹了。”罗澜被韩皎的一番话堵的不轻。韩皎继续说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说谎之人,也最讨厌威胁我的人!我告诉你,在这世上,没有人能断我的命,也没有人配断我的命。”说罢,韩皎转身朝着悬崖边走着,身后容缜一惊,急忙问道:“韩皎!你要做什么,你疯了!”
韩皎的脚步顿了一下,苦笑了一声:“你这假仁假义的样子,真是令我恶心,我既然改变不了这一切,但我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死。”
风吹着那苍凉纤细的身影,此时显得那么无助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