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就听孙哲平短促地叹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杂志,扯了扯衣衫下摆,略带些局促地站到了他面前,清了清嗓子:“那个……今天下午的事,是我不好。我不该冲你发脾气,对不起了。”
不是的。
不是你的错啊。
你只是被我喜欢着而已,又有什么错呢?
为什么你在我面前要这般忍让而局促?
那个狂傲的你,张扬的你,狡猾的你,自信的你,仿佛睥睨着一切的你,都到哪里去了?
还是说……
正如我喜欢你一样,你也喜欢着我?
张佳乐心中千头万绪,诸多话语一时涌上嘴边最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着眼前孙哲平少有的局促样子,心跳震得连骨骼都跟着一起颤动起来。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旋即伸手重重在孙哲平宽阔的肩膀上拍了一记,也不管自然与否,用力扯着笑脸调侃道:“我还说什么事儿呢。咱俩谁跟谁啊,跟我还玩这套。再对我这么好小心我要爱上你了啊。”
他眨眨眼,纠缠了许久的心事被他半真半假吐露出来,心下顿时轻松万担,可眼中已是一片冷然。
拒绝吧。
然后就可以彻底收敛了心思,再不作任何非分之想了。
谁知道孙哲平还真顺着他的调侃开起了玩笑,仿佛他的话中真的没有别样心思一般。
“嚯,爱上我好啊,说明我有魅力呗。”孙哲平痞痞一笑,故作深沉地摆了个浮夸的姿势:“爷我本来就帅得高处不胜寂寞,爱上我也是正常的。”
张佳乐呼吸一滞,浑身不可见的颤栗带动着他的血液一同在血管中滚动起来。硬生生忍住即将涌上脸颊的滚烫的血色,他也不知说什么是好,只能呆愣愣地看着孙哲平。
猜不透的心思硬要猜下去,最终作茧自缚划地囹圄的还是自己。可是这样的话语,虽然明知是玩笑,却还是忍不住动了绮念。一片心湖如被人投入一块石子般,激起的明明是层层涟漪,拍上岸头竟成了滔天巨浪。心中那一簇本将堪堪熄灭的小火苗在孙哲平一番调笑之后突然“蹭”地一下熊熊燃烧起来,明知不应抱有希望,却还是忍不住幻想着,是不是这句玩笑话也是他半真半假道出的心声呢?
“怎么?傻了?”孙哲平伸出手在张佳乐面前晃了晃。张佳乐这才回过神,弯起一双亮晶晶的眼笑了起来。
无论未来如何,至少现在,自己还能接触到他的温暖,甚至还能骗自己这是一场两情相悦的恋爱。
那么,就索性在他离开之前、明晰一切之前、厌恶自己之前,彻彻底底地、好好享受这一切吧。
他推推搡搡地同孙哲平回到床边坐下:“来来来大爷咱们去竞技场切磋两把,告诉你谁最帅。”
“好的,小娘子你找房间。”孙哲平眉一挑,左手不老实地捏住张佳乐的尖下巴向上轻轻抬了抬:“大爷我待会儿就来,乖乖等着啊。”
“走开啦你!”张佳乐恶被逗笑了,狠狠瞪了孙哲平一眼,一巴掌把孙哲平作恶的爪子打掉:“滚你丫的,叫谁小娘子呢,小爷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最终画面定格在狂剑士将重剑插在地上,向天挥拳示威的那一幕上。
张佳乐盯着灰暗下去的屏幕看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向后一仰,倒在床上:“又输了。烦人。”
孙哲平打了个哈欠,拿起热水瓶给二人杯中的花茶添了些热水:“不打了吧?”
“不行,我非得扳回来不可!”张佳乐“腾”的一声从床上直直坐起来,“来来来再来再来。”
“我总感觉你比以前好打多了。”孙哲平放下热水瓶,坐回电脑前,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张佳乐挑了挑眉毛,顺手弹过去了一条切磋请求:“可是这赛季到目前为止我的成绩比上赛季好看多了。”
“那我怎么觉得越打你越顺手。”孙哲平同意了切磋申请,操纵着他的狂剑士小号一个冲撞刺击就向对面弹药专家身周的绚烂光影中冲了进去:“是我现在差不多摸透你的打法了?”
“看你这话说的,咱俩搭档多久了?”弹药专家一个后跳躲过了狂剑士的一击,顺手又扔出了一个爆缩式手雷。
仿佛早就料到一般,孙哲平操纵着狂剑士迎着手雷一个疾冲,侧身躲避了过去,反借着爆缩式手雷爆炸所释放的气浪飞进了百花更深处:“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蜘蛛洞穴那次?如果从那次开始算,得有整整两年了吧。”
“哇,行啊你,那么久远的事情你还记得。”
“本来那天我还心说就当带个楞头小白刷副本了呢,结果后来才发现你打得的确还不错。”
“说谁楞头小白呢。”张佳乐不悦,嘴一撅,手枪中喷出的漫天花雨转势成了狂风骤雨,密不穿风。
孙哲平笑了起来,手上动作不停,接着百花光影织就的帷幕,弓着身子暗搓搓放出了一个地裂波动剑,将那层绚烂的技能效果撕开了一道血口:“都说了是本来以为。”
“卧槽卧槽卧槽你真狡猾!”张佳乐敲击键盘的声音愈发的快,到最后密密纷纷连在一起听起来竟已如野蜂乱舞:“那你现在想起来呢?”
“愣是愣了点,可是不是小白。”连番有选择地吃下了一波技能的的狂剑士血气唤醒,狂暴,连突刺,崩山击,向着百花尽头的瘦小的弹药师挥舞起了重剑。
“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