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师弟该不会是有什么毛病……
顾茫胡思乱想着,思绪却渐趋朦胧。那工笔画一张比一张更刺激勾人,他看着看着,被书中的画面勾得心中炽火更烧,不免有些口干舌燥,酒水浸润的身躯很容易就被欲望点燃,烧得血液发烫。
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发泄过了,他与兄弟们去窑子逛,左拥右抱和那些姑娘嘻嘻哈哈地聊天倒是可以,但最后一关却总过不去。
顾茫自己也说不清这是因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他觉得性事无爱总不那么痛快,又或许是因为他从小失孤,心底里一直盼望的都是那种安定的、一生一世的陪伴。
又或许,这些理由都不对,都太虚伪了。
他只是觉得拥抱过的姑娘都太柔软了,像是易碎的瓷器,他无疑欣赏她们的美貌,却生不起过多的欲望。
就比如这春宫图,图上的女人们虽然千娇百媚,姿态诱人。但他却更乐意欣赏那些与她们交姌的男子,那些硬热的、淬炼不碎的强健体魄——
思及如此,顾茫觉得自己大概也有病。
画页逐渐往下翻,这图册他虽然翻过,但也没有一张一张细看,到了其中某页,顾茫愣了一下,继而昏沉的大脑嗡地一声血流上涌。
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自己为何会血流上涌,只是一种图画给他的本能刺激。
等那阵猛烈的刺激过后,他才发现那张图画的和别的都不太一样。大概是画师为了追求新鲜,觉得纯粹的男女交颈不够劲,于是别出心裁地画了个极为大胆的场景。
阴阳春宫,女人自然是有的,画面上的女人青丝凌乱,仰着秀颈躺在榻上,一个男子正在她雪玉颤然的身上攻城掠地。但关键不是这个,让顾茫蓦地血流加速浑身燥热的是在这个男人身后,居然还有一个男子,后背式搂着那个正在上女人的男人,从后面……
顾茫眼睛一扫那个位置,一向厚若城墙的脸皮竟然轰地涨红。
只觉得晕眩,好像有什么困扰他许久的答案破水而出,在他心里掀起一番沧龙海啸,惹得浑身血流都往下涌。
顾茫一下子就硬得发胀了。
“我靠……”顾茫喃喃地骂道。
他太昏沉,醉意也太浓深,就这么傻盯着这画面发了良久的呆,连墨熄什么时候回来了也不知道。
直到墨熄走到他床边,他才听到动静,回过头——他看到一张在夜风中吹久了,瓷胎般白剔的俊脸。
墨熄的睫毛很长,嘴唇性感又很薄,微抿着。那双漆黑的眼睛俯视着自己,里头好像有些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绪。
顾茫:“……”
墨熄:“……”
两人各揣心思,一时相顾无言,而顾茫好像是第一次注意到墨熄眼睛里的这种情绪,他不太确定那是什么,只知道这情绪让他心口发烫发痒。
“师兄,我……”墨熄似乎在外头卯足了勇气要和他说些什么,但是只说了几个字,顾茫就忽然抬手,一把将他拽了下来。
墨熄猝不及防被他这样一扯,高大沉重的身子倒下去,结结实实地压在了顾茫上方。他立刻把自己撑起来,耳根都涨红了:“你——”
顾茫衣襟微敞,舔了舔嘴唇,笑道:“我什么?你什么?你要说不清楚那就换我先说。我刚在这图册里发现了些特别好看的内容。”
他嘿嘿一笑:“好东西,就要与好哥们儿一起欣赏。”
墨熄道:“你听着,我不能和你一起看这个。因为我……”
“因为你啥?”
“因为我……”墨熄的神色越来越尴尬,越来越紧张,他侧开脸庞,不去直视顾茫的眼睛,但这个姿势却让顾茫轻而易举地发现他整个颈侧到耳根都红了,且这种薄红还在上泛,“我对你……”
顾茫眨了眨眼睛,若换作平日里他定然能明白墨熄此时的意思,但他喝蒙了,脑子不清醒,手脚却灵活。
“哎呀知道了因为你洁身自好嘛,但是男欢女爱天经地义,黄帝还和玄女双修呢。”顾茫笑嘻嘻地打断他,“你脸红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有别的话对你说——”
“说什么?等你半天了也不见得你开口。来来来,先看书!”
于是不管不顾,死缠烂打地,一边熏熏然敷衍着墨熄的话,一边又锲而不舍地把春宫图册给他看。
一边塞一边道:“你有话对我说,我有画给你看。你先陪我看画,我再听你说话。公平买卖。”
最后墨熄实在磨不过他,只得陪他睡下,陪他看那本破书。
就算是贵胄出身,作为低阶军士时,行军床铺也并不宽敞。两个大男人挤在上面,未免有些局促,墨熄躺在顾茫身后,侧着和他一起看春宫图——准确的说,是被强迫着看春宫图。
顾茫时不时回头“检查”墨熄的状况,严厉道:“你又把眼睛闭上了!快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