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男后,谢彦更喜欢别人称呼他为将军,这样不会那么别扭。
谢彦一听萧承洲的声音,立即扭头,笑道:“洲哥,我都让张公公别打扰你,他怎么还是跟你说了。”
张公公在旁边讨巧笑道:“皇上知道您今天回宫,一早就问了奴婢好几遍您回来了没,可惦记您了。”
“都老夫老妻了,洲哥你怎么还这样粘人呀。”谢彦一点不见外地把发带递给萧承洲,让他给自己绑头发。
这事儿萧承洲也是做熟练了的,他一边摆弄着谢彦的头发一边低笑:“知道我粘人,还舍得离开?”
“我就是离开两天呀洲哥。”
萧承洲这下可有说辞了,“你不知道度日如年吗?你这一去就是两年,你可真狠心。”
谢彦拿他没辙了,忍不住笑起来。
给谢彦绑好头发,萧承洲在他身边坐下,“看到小外甥女了吗?”
“看到了!”谢彦激动地跟萧承洲描述,“我姐这次生的小外甥女,居然不像家里其他几个孩子,出生时皱巴巴的发红,这孩子一出生就白嫩嫩的,真是可爱。”
当年谢缈退婚时已有十七,后来因为谢彦留书出走,谢缈说自己成亲时没有弟弟在身边怎么行,非得等谢彦平安归来后才开始准备自己的婚事。
谢彦回来后才知道,因为他的拖累,当时早已成婚的范俊远他娘薛萍,还到处跟人讽刺谢缈,要么说谢缈心比天高,要么说谢缈其实对他儿子早情根深种,退婚不过是在拿乔,现在还等自己儿子回去哄她,结果他儿子压根不在意她,才不尴不尬地把自己晾在那儿了。
谢彦听说后,气得就要带人上范家砸门,不过被谢缈拦住了。
“听听就算了。”谢缈当时说,“她自己家还是一摊子烂事,何必搅过去。”
谢彦再一问,才知道薛萍那个儿媳妇儿整天在家跟她儿子干仗,逼着范俊远赶走他养的外室——就是当初与他勾搭上的如烟,府里整日鸡飞狗跳。范俊远的名声也是一臭再臭,从前还夸赞过他、敬佩他与如烟人品的书生,因为觉得脸被打得太肿,以前夸得有多厉害,后来就骂得有多厉害。
自己儿子前程都烂完了,还逮着这点男女间的事儿不放,真是没脑子。谢彦暂时放过这个脑子不清楚的薛萍,至于谢缈的婚事,他也没多着急,凭他和萧承洲的关系,怎么的也能给谢缈找一门好婚事。
不过还没等给谢缈找到合适的夫婿人选,比谢缈大了五岁,也还未成婚的李文华就托冰人上门提亲了。李文华与谢彦的关系很不错,谢彦信任他的人品,而几经接触,谢缈表示她对李文华并不抵触,于是这门婚事就成了。
谢缈成婚没多久,谢彦要被立为男后的消息就像风一样刮得满京都都是。范海那是半点没迟疑,当时就拎着薛萍过来赔罪。从那时,范家人就开始夹起尾巴做人了。
如今谢缈和李文华成婚已有五载,李文华是个幽默的,带得沉静的谢缈也慢慢爱笑起来,夫妻俩感情也越来越好。谢缈头个生的儿子,都已经四岁了,前天又生下个女儿,谢彦接到消息,才出宫去看了看,顺便在侯府住了两天。
谢彦被册封为大齐男后也快五载,他就如当年萧承洲说的那样,把皇宫当第二个家,白日里去军营忙活一下,晚上回宫和萧承洲过日子。每次他想在侯府留一晚,萧承洲那眼神就别提多哀怨了。
萧承洲拉着谢彦的手,“那怎么听张公公说,你回来时不太高兴?”
谢彦顿时无奈地说,“还不是我家那些族人,一早上来了好几拨人,把家里的男孩、女孩都带来,说让我带进宫为我分忧!”
谢彦越说越气。不止他家,还有郑家、王家、卢家的族人,那些人看出他们谢家和他们几家关系好,背着郑鹏他们就带着人上门了,把郑鹏他们也气得够呛,恨不得立即回去收拾那些瘪犊子玩意儿。几个人直指天发誓,说他们恨不得谢彦和萧承洲一生一世一双人到白头,怎可能放任这些人做这种事。
谢彦自然不会怪罪郑鹏他们,这几个兄弟,是谢彦认定了的,品性是绝对没问题的。当年他们虽然因为谢彦骤然转变的身份不适应了一阵,但随着时间推移,不适感总会过去。谢彦现在天天去军营,郑鹏他们就在谢彦手底下呢,都是成了亲当爹的人,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吊儿郎当,每天跟着谢彦正儿八经地做差事。
萧承洲噗嗤笑了一声,惹来谢彦一个怒瞪。萧承洲连忙止了笑,“看来是时候再敲打敲打这些人了,今儿我又收到好些催我选秀纳妃的折子。”
谢彦翻了个白眼,然后说:“把孩子接进来吧,也该培养起来了。”
这个孩子自然是皇室中的,萧承洲已经三十岁了,他没子嗣,总要为大齐打算。
继位者一个就够了,但是要找到合适的人选,需要接进宫的人就多了。不过为避免人多出乱,这些孩子在宫里住不久,到时候除了被确定下来的继位者,其他孩子都要被送出去,以前怎样生活以后还是怎样。
这些孩子里,萧承洲把从前惠王和端王的孩子都排除了。
惠王虽然死亡,但他逼宫谋反是大罪,他的家人被昭元帝下旨圈禁在王府里生活,惠王的母后、前任皇后,也住在里面;端王瞎了只眼睛,但当初也是打着浑水摸鱼的注意,后来被豫王咬出许多阴私黑料,包括好多次派人冒充惠王的人去刺杀萧承洲,最后被昭元帝贬为庶民,其母依旧住在宫中,不过一心向佛,住在宫里仿若隐形人;至于豫王,他失手杀死兄长,但不是出自本心,是遭端王算计,昭元帝罚他看守皇陵直至终老,其母玉妃殉葬。
“要么再推迟两年?”萧承洲不太情愿地说,“我其实一点教孩子的兴趣都没有,有那时间,还不如晚上多教你几个姿势……”
谢彦老脸一红,“你乱说什么!”
瞥一眼旁边的张公公和小太监们,见他们都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好像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谢彦只能厚着脸皮当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听到了。
萧承洲揉揉眉心,无奈道:“好吧,那就接进来,也好堵住下面那些人的口。”
那些人频繁递折子上来,敢明目张胆地把人带到谢彦身边,不就是因为谢彦是男的生不出孩子么。打的是为大齐着想的口号,但有些人心里真这么想吗?还不是有自己的私心。把孩子接进来,正好也让这些人清醒清醒。
不过在孩子没进宫之前,这些人是不会消停的。
当年萧承洲继位不久就说要立男后,可把一干臣子气得够呛,要死要活地不同意。
萧承洲也光棍,你不让我立男后,那这皇帝我不当行了罢!气得无数臣子在心里骂,你不想当你当初争干嘛?现在能当皇帝的,不是犯了大错就是杀了兄弟,德不配位。年老的王爷下面倒是有儿子孙子,可随便推一个人上位,那也差不多是胡来,这些人如何能比得过手腕过深,懂杀敌制将的萧承洲好?再说,也要能推得上来啊,你要真有那个打算,立即就能被萧承洲以谋反罪给砍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