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感觉侵袭着全身,宋郁初似乎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冷过,就连背上的伤似乎也因此而麻木了。
虽然曾经也受过大大小小的伤,但事实上宋郁初一直都很怕疼。
梦里,他似乎看到了车祸前的父母,许许多多的画面闪过。
撞到桌角时痛到哭出声,母亲从厨房匆匆出来,一边帮他揉揉,一边哄他开心。发烧时父亲整夜守在床边,满脸的焦急跟担心。
零零散散的画面渐渐变得清晰,随后又都遁入了黑暗里。
寒冷的感觉渐渐退去,随后而来的是炙热的高温,宋郁初苍白的脸上泛着一片红晕,额头上渗出些细小的汗水。
夙辞摸了摸他的脸,只觉得烫的厉害,这时候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端着碗药从外面走了进来:“药好了。”
夙辞朝他点点头,那孩子便把药放在了桌上:“这个药虽然苦了点,味道也难闻了些,但是治风寒可管用了。”
夙辞依旧是点点头,小男孩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道:“嗯……你不会说话,待会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到对面山坡上找我吧!天色快黑了,我得去找点吃的。”
小男孩走后,夙辞正欲将药给他服下,宋郁初却突然抓住了他衣袖,双眼微微睁开,冲他道:“疼……”
夙辞抓紧他的手,看着宋郁初迷迷糊糊叫疼的样子,心上就像是被针扎一般。
“我好热……又热又疼……好难受……”宋郁初的声音喃喃的,跟那个抱着他挨下鳞鞭的人判若两人。
夙辞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背上的伤已经上了药了,但奈何又在河水中受了凉,以至于中了风寒引起了高热。
或许是感觉到夙辞指尖的冰凉,宋郁初觉得很舒服,就那么迷迷糊糊的看着他,伸手盖住了摸着自己脸的手。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很久,夙辞才收回手,端起一旁的药想喂宋郁初喝下去,床上的人闻了闻将头扭向了一边,似乎是一点也不想喝。
那药的味道是难闻了些。
夙辞抿了一口,想告诉他这药不苦,可递到他嘴边,宋郁初还是盯着那药皱了皱眉,不肯喝。
夙辞就干脆按住宋郁初,将药含在口中,强行喂进了他的嘴里。
“唔……”宋郁初本就没有什么力气,呜咽两声,还是将药吞了下去。
然而喂完药之后的场景,就变成了宋郁初背对着他躺着,像是生气了,丝毫不看他一眼。
夙辞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太过粗鲁,弄疼他了。
还在想该怎么让他消消气,转眼却发现宋郁初已经睡着了。
这一觉他似乎睡得很安稳,只不过却梦到了在一条没什么人经过的胡同里,自己不知什么原因,被夙辞逮了个正着,然后不知说了些什么,就那么跟他走了。
那么梦很模糊,宋郁初却觉得意外的安心,他缓缓睁开眼,似乎好一会儿才从那个模糊的梦境中醒过来。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一张床,一个破旧的木桌,整个屋子都十分简陋,甚至还能看到阳光透过破破烂烂的屋顶,星星点点的落在地上。
宋郁初艰难的坐起身,随后便听见了脚步声,只见夙辞走了进来,看到他醒了后,便将手中的粥放下,径直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
宋郁初似乎已经不记得什么了,愣了愣扒开他的手道:“我没事儿。”
第40章入魔
夙辞转身端起桌上的粥,喂到了宋郁初嘴边,宋郁初却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碗几乎看不到什么米的清粥,最后还是伸手接过:“我自己来。”
两人在这里住了几日,宋郁初背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原本还在奇怪,怎么会好的这么快,后来想想自己圣灵活药的体质,也就觉得正常了。
还好受伤的不是夙辞……
夙辞为宋郁初换药,虽然伤口已经开始大片的结痂,但仍是让人觉得触目惊心。他怕弄疼了他,上药的动作特别轻,背上清凉的触感很舒服,宋郁初却低声催促道:“你上药动作快点。”
夙辞没有回答,虽然手上的动作快了些,但力道还是很轻。上完药,宋郁初穿好衣服,有些莫名的看着他,疑惑在心里萦绕了好久,宋郁初终于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你怎么不说话?”
夙辞这几日都安静的出奇,虽然他平日里话也不多,但是现在竟是一句话也不说了。
夙辞抬眸看了他一眼,伸手在破了个缺口的茶碗里沾了沾,随后在桌上写下了一行字,宋郁初才知道,原来夙辞中了毒,占时没办法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