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您心情不好可以找兮弦说话排解呀,干嘛闷在屋里生闷气折腾自己,黑漆漆的心情哪能好起来……”
“为师在练功。”
季长风语气苍白僵硬,明显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情。
连悼见他脸色不太好,机智的先递上筷子捋捋毛再说,
“那师傅先尝尝兮弦做的菜,您虽辟谷,但衣食乃人之天性,偶尔常常也是美事,特别是这杯蜂蜜茶,师傅必须得喝,为这东西兮弦可是遭了大罪,瞧瞧,这里这里,全是蜜蜂蛰的包……”
说着,连悼指指自己脸上的红肿,有点委屈无奈,为了做任务他容易么他。
季长风早就看到他那张被蜜蜂蛰得惨不忍睹的脸了,本就有心软,被这么略带讨好的劝说,再多的气也烟消云散了。
他生秋若的气,又不关兮弦的事,为讨好他高兴小徒弟还特意跑去采蜂蜜来献殷勤,他虽不稀罕东西,但稀罕这份关心。
心中一汪寒潭化作暖暖春水,季长风接过筷子,没忍住伸手运行灵力,覆上面前小徒弟满是红肿的脸替人治疗,
“你的好意为师领了,下次别做这些傻事了,就凭你这点修为就敢去偷那百年灵蜂的蜜,碰上蜂王就不是这几个包了。”
“那师傅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连悼避而不答,关心其他问题,目光带着期待。
这样专注只瞧着自己一个人的目光是季长风从来不曾拥有的,心脏酸胀,温声解释,
“为师没有心情不好,只是最近研究功法遇到瓶颈罢了。”
“师傅不用骗我,我瞧得出,是……因为姐姐对吗?”
肯定又略带小心翼翼的试探询问。
提到心系之人,季长风刚好的心情就霎时又低了下去,嗓音沉闷,“不是。”
“就是,师傅喜欢姐姐,听到燕师兄与姐姐的传闻,所以才心情不好,师傅,你喜欢师姐。”
连悼直言不讳点破。
内心世界被窥探,季长风周身气息有些阴沉,沉着脸不说话。
师傅爱上徒弟在礼教上有违伦德,他本是不在乎这等世俗规矩,别人说什么他也不在乎,喜欢之事管那么多做什么,但这个前提是两情相悦,而现在他却是一厢情愿。
眼睁睁的看着喜欢的人与其他男人亲近,他却没有立场去阻止,这如何叫他压抑得住怒气。
“这不关你的事情,出去。”
季长风握着拳头,心情起伏不定。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走火伤了小徒弟,当年误炼功法不仅毁了他的容貌,令他外貌狰狞恐怖,更让他留下顽疾,动怒之时极易走火入魔失去理智。
“师傅喜欢谁兮弦不管,但是师傅开心与否就关兮弦的事。”
连悼不动,站在原地,清亮的双眼对视季长风的双眸,语气中带着一股子坚定不移的倔强。
“师傅,我入您门下不久,但自打当初在百家镇见到您时,我就知道师傅是这天下最好最强大的人,我想拜您为师,能在师傅身边是兮弦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您是除了阿娘之外对兮弦最好的人,师傅的喜怒哀乐亦是兮弦的喜怒哀乐,我见不得师傅不开心……”
“我从未做过什么,你也不了解我,你怎觉得为师对你好了?”
盯着面前侃侃自白的青年,季长风猩红的眼眸渐渐清明,那句‘我见不得师傅不开心’极为顺耳,心中有种奇异的感觉。
“好与不好无需事情证明,心能感觉到,师傅真心待我就是最好,所以,师傅,您要不为师姐折腾自己了,您这般她又不知道……再说天下何处无芳草,您这样好,会有很多人喜欢的。”
劝说到最后,青年目光偏到了旁边去,似有几分躲闪,耳根略有通红。
季长风莫名心头一颤,不知作何回答,只觉得看着面前的人,听着对方的声音,心头像是被微风吹过,被羽毛拂过,感觉妙不可言。
他有种想伸手将人拉到怀里紧拥住这难得温暖的悸动。
但没能实现,连悼在他动手前一刻往后退了一步,然后重新看向他,那双清亮的眸子里有点点水纹波动,声音坚定,
“若师傅当真非师姐不可,兮弦一定会帮师傅达成心愿的,师傅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说完,连悼转身飞快离开,留下未听明白的季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