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没能拉住他,眼看着白星河发疯过去送命了,只好也跟上去。
男人把袋子挪到了池边,抬起眼看向他:“谁把你放出来的?”
白星河说:“是爷爷。”
父亲干笑了一声:“他一向疼小孩子。”
“你想干什么?”白星河蹲下身扯住了尼龙袋子,手忙脚乱去解开封口的绳子,“你疯了!杀人偿命,你不知道吗?奶奶疯了你也帮她?”
“我没有办法……”父亲低下头,“他们都对我很好,爸爸和妈妈都很好,但是……”
袋子里露出半张脸。男人汗湿的眉眼直愣愣地盯着他,嘴被胶带封住了,手脚也被缠住。
白星河发现自己的手抖得没法用了,撕一张胶带都弄不好。
“没事的,真的……别哭了,”谢深很疲惫了,却还勉强笑着安慰他,“不要看……星河,不要看,闭上眼睛……”
“什么?”
在他颤抖着撕开谢深手上的绳子之前,一股怪力掀开了他。
卷毛摔在地上,尖锐地嚷了一声。
他叫的是谢深的名字。
白星河动弹不得,他看见自己身边的男人、他的父亲,拖动着地上的袋子推向了池水。
不要。
别这样。
随后是重物落入水中的声音……男人沉闷的低语……
“妈妈会生气的。”父亲说。
……
在这之后,又过了很长时间,他做了个梦。
“恶□□件……嫌疑人被捕……供认不讳……”
护士关掉电视机,叫醒了白星河。
“肋骨骨折,”护士说,“别动!你干什么?谢深?不认识……”
白星河盯着墙:“这是在哪?”
“A城第一人民医院。”
那就是回城市了。
可是,谢深呢?
“你们这儿有没有个叫谢深的病人?跟我一起进来的。”
“我不知道,等会帮你问问吧。”
白星河忐忑地等啊等,等来了几个警察。
他们是来做笔录的,关于城中村杀人案。
“他死了?”卷毛惊愕道。
“节哀。”其中一个说。
又过了很久,卷毛和他都出院了。
日子好像过得很快,秋天来了,谢深的头七已经都过了,杀人案的新闻也逐渐被人们淡忘。
白星河又搭车去了那个村子。
卷毛不肯跟他来,缩在酒店里睡觉。
经过那场风波,孩子没了,卷毛也越来越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