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大致的前因后果之后,脾气暴躁的副导演就瞪了卓安雪一眼,怒道:“怎么又是你?!”
金导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冷静下来,劝道:“剧组出现这种情况已经算是我们失职了,接下来的就交给警察吧。”
恰好这时傅时雨幽幽转醒,坐在原地呆愣了片刻,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发白,身子也开始抖个不停。
牧归荑和顾维桢站在人群后面,低声说着话,傅时雨视线慌乱地到处移动,没找到牧归荑,倒是先看到了卓安雪。
卓安雪的目光与她撞上,又有些心虚又有些厌恶地移开了,这下意识的动作却让傅时雨的理智再度崩断。
她想也没想就朝卓安雪扑了过去,伸手又要去掐她的脖子,嘴里还不住念叨着:“你竟然敢骗我!你竟然敢利用我!我掐死你!掐死你!”
在场的警察连忙上前制止这场闹剧,废了好一番力气才将傅时雨和卓安雪隔开。
根据现场人的供词,傅时雨试图持刀伤人的罪名基本已经是确定了下来,但她与卓安雪之间的恩怨与冲突却没什么人知道。
真正知情的当事人却一个发着疯,一个支支吾吾,眼神游移。
这情况也着实惹人怀疑。
最终当事人傅时雨和卓安雪被双双带走调查,狗仔也因为偷拍被带走,同时也是作为证人之一。
而这件事表面上来看,牧归荑就是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正义路人,因此警方倒没有太为难她,只让她白天有空去做个笔录。
因为最终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所以这个案件的性质并不算太严重,而涉事的卓安雪又是配角中的配角,对剧组的影响也没有那么大。
在警察带着三个人离开之后,整件事情也就算是暂且告一段落,工作人员不受此事影响,该回去睡觉的睡觉,该继续工作的工作。
副导演对这天降横祸感到十分糟心,一路骂骂咧咧的上楼,金导安慰了他几句,又把顾维桢拉到一边低声交流了一会儿。
牧归荑靠在门边,披着外套,眼睑微垂,又开始昏昏欲睡,偶尔才有两三声带着她名字的话语飘到她耳朵里。
等顾维桢回来的时候,牧归荑已经快要靠在墙上睡着了。
“怎么不先回去睡觉?”
顾维桢牵着牧归荑的手,将她拉进房间后,还不忘反手落了锁。
牧归荑没答话,睡眼惺忪,表情迟缓空白,明显又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顾维桢见状不由失笑,按着她的肩让她坐到自己的床边,正想将她放到床上让她继续睡觉,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等等。”牧归荑费力地抬了抬眼皮,反手将顾维桢推到另一边的床上坐下,“坐着别动。”
或许是因为太困了,控制力便失了控,牧归荑使的力有些大了,顾维桢差点直接栽倒在床上。
顾维桢也没生气,听话地坐在原地,颇有些好奇地看着起身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的牧归荑。
她像是在找东西,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左翻翻右翻翻,但明显不得章法,好一会儿才在地上的包裹里找到她要找的东西。
在将房间搞得一团糟之后,牧归荑终于拎着一瓶红花油回到了床边。
“转过去。”牧归荑命令道。
顾维桢下意识问了一句:“怎么?”
“你不是撞到了背吗,我那时候情急没个轻松,撞到门框了吧。”牧归荑拧开瓶盖,倒了点药水在手心,一边催促道,“快点转过去我给你揉揉,不然明天起来淤青不散会很疼的。”
顾维桢微怔,没想到那时候牧归荑还注意到了那个细节。
看着牧归荑明明一脸困意,还强打着精神担忧她的“伤”,顾维桢哭笑不得,想说这种小伤根本不要紧,她从小也是摔摔打打长起来的,没那么娇气。
但一看到牧归荑执拗坚持的动作,顾维桢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转过了身,撩起了后背上的衣服。
见达到了目的,暂时呈单线程思维的牧归荑满意了,俯身用沾着药的手轻轻揉了揉她背上的淤青。
牧归荑虽然脑子还糊着,但动作却是十足的轻柔,一边还嘀咕着:“你好白啊。”
顾维桢的皮肤确实十分的白,温软细腻配得上她那一张温婉的美人脸,却也因此衬得背上那一片淤青分外的醒目。
牧归荑脸上便含了几分愧疚:“对不起,我好像太用力了。”
“没关系,特殊情况,很正常。”顾维桢不是很想听她道歉,便顺势转移了话题,“刚刚金叔跟我谈了一下卓安雪和傅时雨的事。”
不出她的预料,脑子正糊着的牧归荑轻易被新话题带跑了,她微微抬了抬眼皮,发出一声带着鼻音的疑问:“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