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筱雨轻轻咳嗽了一声:“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别提了,”易麒低下头,尴尬地咬着筷子,“没事,是我自作多情。他在看我衣服上的扣子。”
“……”
“早知道就不去了,”易麒小声说道,“好傻呀。”
“不是我说啊,”阮筱雨一脸哭笑不得,“一般人都不会去问的。人家要真的有事,肯定会主动来和你说啊。”
易麒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不过既然没事他特地拉你出去做什么?”阮筱雨又问。
“我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好提起老师。”
阮筱雨迟疑了一下:“你是说,江导演?”
易麒点了点头。
阮筱雨没开口,看表情明显是因为不知道怎么接。
“好烦呀,”易麒说着,叹了口气,趴在了桌上,“没完没了的。”
阮筱雨没见过江河。对于两人之间的过往的了解,大多也只是来自于各类流言蜚语。这姑娘虽然和易麒混的熟,关系好,但关键地方还是有些分寸,从来没主动问过相关的话题。
见易麒脸还微微烧着,又露出郁闷的模样,她想了半天,最终只是不痛不痒安慰了一句:“别往心里去。”
易麒垂着视线:“不然能怎么办呢。”
.
回房间的路上接到了来自陶导演的电话,说想要修改一下剧本,让他有空过去一趟。
到了以后发现一屋子人,宋时清也在其中。
指望这个老大难能一夜之间忽然开窍实在希望渺茫。导演反复思考过后,决定连夜对他的剧情部分进行修改。目前的思路是,把人设从张扬的阳光运动男孩儿改成内敛的忧郁文艺青年,且尽可能的压缩台词量。
这样,宋时清就只需要像以往上台表演那样本色演出即可,对演技的要求无限降低。
导演询问两位相关的参演人员意见。
“我篮球白练了呀。”易麒小声嘀咕。
“所以,你是觉得还是按照原来的……”
易麒赶紧打断了导演:“没有没有,就这么改吧,我觉得挺好的。”
于是导演拍了板,编剧一脸苦大仇深挑灯夜战去了。
宋时清这个罪魁祸首又像之前那样连连道歉,等出了房门时,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抑郁了。
“太丢人了,”他在电梯里对着易麒小声诉苦,“我就不该接这活。”
易麒看了看他,没吭声。
“其实我真的有背台词,”宋时清继续说道,“背得滚瓜烂熟,你随便抽一句我都能告诉你上下文。”
易麒张了嘴,又闭上了。
“怎么一拍就一塌糊涂了呢……”宋时清唉声叹气。
“你也不止是台词熟练度的问题啊,”易麒终于还是没忍住,“你整个都不对。表情,语气,肢体,全不在戏里。台词再熟也没用。”
原本垂着视线的宋时清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他。
“……我是说,我知道你态度没问题,”易麒也看向他,“你就是完全不会嘛。”
宋时清迟疑了一会儿:“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好直接?”
“……”易麒抿紧了嘴巴。
有的。
那个人还叮嘱他,这圈子太复杂,多说多错。他这种个性在外面尽量把嘴闭上才不容易惹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