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蒋天泽放下勺子,后背向后倒去,靠在椅背上,脸上阴晴不定道:“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谢俞城闻言,抬起眼睛看了蒋天泽的脸,不妨蒋天泽在他的视线触过来的时候,倏地投过来,定定地看着他。
“大少爷,先生的行踪,我一个……怎么可能知道。如果被先生知道,我查他的行踪——”
“行了!”蒋天泽不耐烦地打断他,“没用的东西,滚!”
谢俞城下垂的眼睛不由一抖,不过,谢俞城没有立即离开,反而上前一步,道:“大少,先生最近对您跟王家过分亲近的行为很不满,尤其您出去玩的时候,还总带着王家的表小姐……”
“你给我闭嘴!我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下人多嘴!”蒋天泽冷酷道,他冷笑着看着谢俞城,“看来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了,好得你都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
谢俞城退后一步,对着蒋天泽的话表情都没动一下,仿佛蒋天泽刚刚刻薄至极的话对他而言,只是无关痛痒一般。
“是我多言了,大少爷,您好好休息,我这就出去。”谢俞城说完,转身走出去了餐厅。
蒋天泽在他走后,脸色霎时阴沉下来。他想到了余明渊昨晚跟他说的话,又想到早上蒋羡祺早上突然其来的诘问,脑子里各种思绪纷纷上涌,搅得他太阳穴突突地跳动。
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但是却又一时抓不住那一闪而过的念头。
到底是什么呢?蒋天泽闭上眼睛,又睁开,最后双手撑住餐桌上,一刹那间又想起谢俞城不自量力的劝谏,只觉得可笑。
他伸手一抬,把桌子上摆放的一口未动的早餐一把掀到地上。瓷器、金属落在地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听得郁闷了一早上的蒋天泽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余明渊、父亲……余明渊……”
电光火石之间,蒋天泽突然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联性。他的眉峰剧烈的一跳,脸色变了几变,几乎有些不敢相信。
“竟然为了一个小玩意……父亲,您这些年当真被美色迷得昏了头脑,——他余明渊配吗……?”
第八章你可真把我当亲人。
余明渊今年还在读大三,上的是全国有名的TOP名牌大学之一。专业当初选的是经管系的审计学。学校课业任务重,即使到了大三的时段,一周的专业课也没见少几堂。
下午下了课,他从学校走出来,时间已经过五点多钟。秋天的白天时长短,这个点的太阳便已西斜,把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迎着夕阳,刚走出校门口,没有防备,突然被一个窜出来的人拉住胳膊。
“明渊表哥!”一个颇为熟悉的男声道。
余明渊不出意外的转过头,果然看见何望笑嘻嘻的看着他。
何望是余明渊的一个表弟,说是表弟其实也是近几年才算正式见面。何望的母亲余心怡是余志烨的妹妹,年轻气盛的时候看上了一个汽修厂的小老板,两人迅速坠入爱河。余家觉得男方出身太低,家庭关系复杂,又没什么钱,给不了女儿优渥的物质生活。
两人即便现在可以有情饮水饱,但是婚姻是一场漫长的生活拉锯战。余心怡有的是苦吃的时候。
余家苦劝无果,余心怡一头脑热,拼死拼活要嫁给他。最后余心怡不顾父母反对,偷偷与男方领了结婚证,只把余家两位老人气个仰倒,当时就放下狠话,要跟余心怡这个不孝女断绝关系,只当这辈子养了一只白眼狼。
余心怡却也是个性子倔强的,晚上便收拾东西,跟了人私奔。余家两位老人又气又悔,作为长子的余志烨也对这个妹妹是又爱又恨,可是,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做家长的能拦得下来的。
待余家再去打探女儿的消息,余心怡却已经在心里记恨上了余家二老。余志烨见到余心怡这副小家子气的模样,只恨自己从来没有过这个妹妹。
父亲骂她是个白眼狼倒也没说错!
待时过境迁,余家也倒了台,指望起别人的脸色生活。余心怡的儿子却找上门来,说是要认亲。
余母郝兰对自己这个丈夫的妹妹,其实也知道的不多。余志烨很少谈到自己的这个妹妹,即使偶尔提到一两嘴,那也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
但是郝兰再见到余心怡唯一的儿子何望的时候,顿时眼睛便痴了。
都说外甥肖舅,何望已经不止是神情肖似,简直算是年轻了二十岁的余志烨。
她生的两个孩子,都是选了她和余志烨两人的优点长,男帅女靓,不知道遭到多少人的羡慕。这要在以前,也不算一种遗憾。
可是自从余志烨逝世之后,余母对丈夫的感情便无以寄托,整日对着余志烨的旧物思人,让两个儿女都担心不已。
何望的登门让余母欣喜不已,待他如亲子,几乎事事百依百顺,没有半个不字。
余明渊一开始也对何望能让母亲重新振作精神,感到非常高兴。对他住在余家的白吃白喝一事,也没有什么抵触。
但是何望在余家时间住长了,那颗从小吃苦耐劳的属于贫苦劳动人民的心脏,便一日一日被余家的富贵所喂养的越来越刁。
他慢慢的开始向余母索取一些名牌衣服、首饰。余母是从贵妇生活中走过来的,对这些奢饰品并没有多看重,但凡自己能买的都给何望买。要是自己买不起的,就等余明渊回家,跟他开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