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雅擦干眼泪,咽一口唾沫,轻声走出去。
严子澄倏然回头,诧异地看到秦少雅就站在她的身后。
秦少雅看着她,语气平缓,不急不慢地说:“我七岁的时候,爸爸工作忙,没时间陪我,就买了两条锦鲫,骗我说那是妈妈想我了送我的礼物。那个时候我很傻,一直以为是真的,就把鱼当宝贝养着。”
严子澄张张嘴,可惜胸中如同火烧,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后来鱼死了,我留下它们的骨头,等过年上坟的时候把它们放到了这条水沟里,每年都会到这个岔口给它们烧香。”
严子澄长叹一气,闭上眼睛。
秦少雅用力皱起眉,嗓音也变得嘶哑:“这件事情,除了我,没有人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我养的锦鲫在第七年的时候去世了,因为杀虫剂。那时我不在家,听母亲说的,感到深深的自责。
我认为有的鱼是有灵性的。
我家的鱼几米开外看见我就会浮出水面向着我游,母亲说是因为鱼习惯了人喂食,然而实际上它们只有看到我才会那样。母亲也照顾它们,但鱼始终和她不亲,大多数时候是躲在石头里的。
还有一个例子是它们会啜我的手指,但对其他人都不屑一顾(也许只是想吃我?)。
大概是因为我照顾它们时间最长,还总爱对着它们唠叨的缘故吧(笑
第47章
忽然很安静,仿佛时间凝滞了几秒。
严子澄拍拍裙摆,提着包站起来:“嗯,你还挺有爱心的。”
秦少雅表情复杂地看她:“你就不想解释点什么吗?”
“啊......我散步,顺便走过这,随便看看。”
显然,就是笨蛋也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秦少雅说:“你刚才说的我都听见了。”
“我好像乱七八糟说了很多啊,诶,我都说啥了来着。哈哈,你看我这记性,转头就忘......”严子澄打着哈哈,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慢慢停了下来。
她的视线重新回到秦少雅脸上,秦少雅非常的愤怒,脸和脖子都烧红了。
严子澄一时不知道该叫她什么好。一般人无法想象站在另一个自己面前叫自己名字的场景,还有那个时候的心情。或许有的人觉得和自己面对面很好,但实际上,往仔细想这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好比放了一个与你一模一样的人偶,睁着眼看着你,你不知道接下来你们会发生什么。
这个状态,用来描述秦少雅当前的心更加贴切。
秦少雅强制压抑住想后退的冲动,问她:“你到底是什么?你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到我身边来?”
老实说,听到秦少雅问这个问题,严子澄挺感伤的。
但是一把老骨头了,又不是豆蔻年华的少女,怎么会钻这些牛角尖?
严子澄说:“你放心,我不是妖怪,也不是生-化-武-器,不会伤害你,不会伤害任何人。”
秦少雅过度紧张,词不成句:“你不是妖怪,我听到你刚才说的了。如果你不是,那我是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抓紧衣领:“因为这个,你才说不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严子澄沉默半晌,微微一笑:“嗯。我没必要骗你,是这个原因。”
秦少雅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整理好思路,放低声音说:“你好好跟我讲讲,我认真听你说。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想法,事情一定跟我们想的都不一样......总之,你先告诉我吧。”
严子澄纠结了一阵,在心中权衡利弊。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消除秦少雅的记忆逃之夭夭,但下一秒她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那样太不负责了,说好听点是便捷地处理问题,说难听了就是逃避。逃避,是无能的表现。
而且这些年来的生活,每一个点点滴滴,全部拓印在她的心里,就算消除了某个人的记忆,生命的互动一旦发生就无法抹去。即使被人消除,即使被人忘记,发生过就是发生了。
可是这种事情该怎么跟秦少雅解释?坦白,还是不坦白?
“如果你觉得我会因为这种事情就放弃,或者故意危言耸听吓唬我的话,我会鄙视你的。”
“诶?”
秦少雅低头看水沟里漂过的叶子:“我大概能猜到你现在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