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沈琢也噤了声,被喜悦冲昏了的头脑也渐渐清明起来,心渐渐沉入谷底。言言为什么沉默了,他说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什么会这样…他明明也说喜欢自己的,为什么要沉默?
身侧的几位也沉默不语,心道这也算是人家的家事,确实不好说些什么。
沈琢的心情忽喜忽悲,周锦言的随意一句话都让他心情波动极大。他现在最为惧怕的是周锦言一时兴致觉得喜欢而已,若是过了这段时间,可能就会厌弃自己。
“言言,你再好好想想。”周慎星摸了摸他的头,“我不认为普善真人说的全部都是真的,这个人我清楚得很,真本事有一二,但是糊弄人的本事也不小,他说的话只能信一两分。缘起缘灭,普善说沈琢能够帮你渡劫,也许沈琢就是你的劫。”
周锦言忍不住有些惊讶地看向周慎星,不得不说周慎星在外久了,有些事情看的很准。
“所以,如果你愿意,跟哥哥去蕃息吧?”周慎星又轻轻拍了拍周锦言靠在怀里的背,“听父亲说你不想科考,那就不考了。一切都随你的心意。”
周锦言笑着叹了口气,“哥哥果然是不同的。”
——
“君主,这小公子若真的去蕃息了,那…”妖妖有些焦急,转头看向沈琢时愣了愣。她哪见过君主这个样子,担忧、恐慌与在意混在一起,眼眶也是微微泛红的。
“别说了,君主自有打算。”静影忍不住开了口,嘶哑的嗓子像是一把破旧的锯子。
沈琢没有再看下去,将这一处遮盖好,站起身,“走吧,回地宫。”
“是。”几人应道。
回了地宫,从内走出一侍从迎了上来,“君主,陆公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沈琢应了一声走了进去,正看到陆晚澜静静端坐的样子。陆晚澜见沈琢进了来,站起身走上前,“你手中的暗卫很不错,上次刺杀的那一伙杀手已经全部被捉了来,一个都没有漏掉。”
“嗯。”沈琢淡淡应了声,“可说出了什么?”
“呵,说了些。只是不必说我也清楚得很。还是那个女人做的。”陆晚澜脸上的笑有些凉薄,看起来令人后脊发凉。“既然她找死,就让她死的快一点。”
“那些人在哪儿?”沈琢问道。
一旁的侍从恭敬道,“已经关押在暗牢中了。”
随着侍从进了地牢,几个黑衣人被绑了起来,似乎上了不少刑罚,满身伤痕,身上惨不忍睹,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此时看到沈琢都咬紧了牙。
竟然是他!居然会是他!那日跟在周锦言身边的人?
当日看到情况不对,仓皇逃走了几个人,本以为死里逃生了,竟然又被抓了回来。
“你这是、决定与贵妃娘娘做对了吗!”其中一人壮着胆子恐吓道,“你不过一个周府的下人!敢和贵妃娘娘作对!你真是找死!”
沈琢听了不怒反笑,手中拿了一块烧红了的烙铁,轻笑着靠近他,“原来你还有力气说话。”手中的烙铁印在那人的胸口,灼热的烙铁贴在他的肌肤上,暗暗用了些力气紧紧地印在上面。一股刺鼻的味道充斥着整个牢房,那人痛苦地叫出声。
“让言言受伤,真是该死。”沈琢声音轻飘飘地,可没人敢忽视他。说着,手中的烙铁又移了位置,印在他的脸上。“言言这么好,为什么要伤害我的言言?”
“啊啊啊——”那人声音越发痛苦,想要咬舌自尽却又被一旁的侍卫眼疾手快卸了下巴。
沈琢手中的力度不减,墨瞳满是执念,情绪明显有些不稳。
跟在身侧的夙光连忙拿了折扇遮了眼,对于一个爱美的男子来说,这一幕实在是过于血腥。妖妖面色不改,看到夙光这幅模样,面上满是嘲弄。
陆晚澜也有些惊异,往日见到沈琢大多是在周锦言身边,温和得体,处处周到,从未见过沈琢这幅执着的模样,和往日大不相同。
似是感受到陆晚澜异样的目光,不远处一身玄色缂金丝长袍的青年手中顿了顿,忽而转过头来,盯着陆晚澜,慢慢一步步走了过来。
“我劝你紧紧闭上你的嘴。”沈琢一双黑沉沉的眸眼盯着陆晚澜,“不要让言言知道。我既然答应和你合作,也可以随时终止合作。”
“合作这件事互惠互利罢了。”陆晚澜拧眉,“言言这件事,公平…”竞争…
“没有公平!”沈琢不悦,面上满是嘲弄,“你和我合作,就该清楚自己清楚位置。不要不自量力地认为我们是平等的。”
“你…”陆晚澜心中明白,若是自己要继续合作,怕是要断了心中的心思。“我明白了。”
“这样就好。”沈琢含笑看着他,“合作愉快。”
一直到了深夜,回了周府后沈琢又去了周锦言的院子,守着院子的仆从见他又过来了连忙上前恭敬道,“二公子今晚宿在大公子那里,不回来了。”
“又宿在那儿?”沈琢挑眉。
感受到沈琢身上的低气压,仆从赔着笑脸说道,“大公子几个月才回来一次,二公子与他关系最好,以往也是一起住着。”
“是啊…”关系最好,沈琢听了脸色又有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