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门为他准备的花,说不定还有新出炉的蛋糕。
那傻子笨得要命,偶尔也鬼使神差地机灵一回。上次周晋珩签下一部名导的电影心情好,没拒绝他送来的花,自此他就真把这当成任务,无论大事小事都要送花以示庆祝。
还会捎上一张亲手写的卡片,正面冠冕堂皇地写“祝贺周晋珩先生”云云,背面不起眼的地方写一行诸如“老公我爱你”之类的蝇头小字。
想到这里,周晋珩轻嗤一声,既觉得小傻子这耍心机的样子惹人生厌,又莫名觉得有趣得紧。
转而想起上次放了小傻子鸽子,算算时间,他居然憋得住这么多天不跟自己联系?
眉头皱起的同时,周晋珩为今晚的去向做了决定。反正票没退,回S市也没地方可去,不如就去小傻子那儿吧,省得他又哭唧唧找老东西告状。
不过那又如何,只消他勾勾手指头,小傻子还不是屁颠屁颠地凑到他跟前红着脸喊“老公”。
四周灯光渐收,颁奖礼进入倒计时。
周晋珩心里不耐烦着,隐没在黑暗中的嘴角却勾起一抹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笑。
作者有话说:没错,我们小周还不知道小傻子已经死了。
第四章
晚会结束得比预期早,飞机却晚点了。
周晋珩在候机室眯了一觉,醒来还没开始登机,他扯松脖子上的领带,暴躁地踹了桌腿一脚,叫随行的助理小林去帮他改签。
小林跑完柜台回来,战战兢兢地说:“这个点所有飞机都延误了,改签的意义不大……”
周晋珩的脸色黑如锅底:“那高铁呢?”
小林翻了下手机,更迟疑了:“高铁是有,不过要去南站乘坐,到S市全程6个小时左右,还不如在这里等飞……”
周晋珩打断他:“行了你回去吧,我自己等。”
小林如蒙大赦,违心地丢下一句“有事您给我打电话”,脚底抹油跑了。
周晋珩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个小时,飞机终于起飞了。
抵达S市时还下着蒙蒙细雨,打车回到位于城东的别墅,敲了半天没人来开门,周晋珩依稀想起这个家里唯一的保姆不久前刚被他炒了,这个时间小傻子八成睡得正香。
悻悻地用密码开了锁,刚走进屋里,就被扑面而来的冷清弄得怔在原地。
这个家周晋珩不常回,却对它应有的味道十分熟悉。小傻子嗜甜,冰箱里塞满糖果甜点不说,经常搞得屋里到处弥漫着食物的甜香味,而现下这屋子里空荡荡,仿佛被喷了无色无味的净化剂,除了他进门时裹挟的一点雨水和泥土味,其他什么都闻不到。
预想中的鲜花、蛋糕,一样都没有,上楼去主卧房间确认后,周晋珩不得不承认小傻子不在家的事实。
因为飞机晚点压抑到现在的怒火瞬间引爆,周晋珩把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掀开丢在地上,枕边放着的哆啦A梦玩偶跟着滚落在地,仰面向上,朝周晋珩傻乎乎地笑。
是小傻子最喜欢的玩偶,每天晚上都要抱着它睡觉。
心里有火看什么都不顺眼,周晋珩莫名觉得这玩偶在笑话自己大老远赶回来扑了个空,飞起一脚把它踢出几米远,玩偶撞到墙壁弹回来,滚了几圈后屁股朝上趴在地上。
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头脑冷静了些,周晋珩掏出新手机翻通讯录,拇指悬在名叫“灰灰”的电话上停了几秒,终究没点下去,随便换了个号码:“喂,我回S市了,今天在哪儿聚?”
原以为酒吧的灯红酒绿可以麻痹神经,冲淡情绪,谁知几杯酒下肚,看着狐朋狗友们左拥右抱嬉笑打闹,闻着周遭刺鼻的香水味,周晋珩的心情非但没变好,反而更糟了。
有人过来搭话:“周少这是怎么了,也不跟咱们一块儿玩,是酒不够烈,还是这儿的妞不够带劲啊?”
周晋珩抬手推了一把:“滚开,玩你的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放着首都那边的好好的庆功宴不去,大半夜跑到这乌烟瘴气的地方活受罪。
大家都对周少的坏脾气习以为常,被推开的那人一点不气,嬉皮笑脸地说:“还是说,周少眼界高了,看不上这些个庸脂俗粉?”
边上另一个人加入他们的对话:“那可不,咱们周少家里有名门出身的娇妻,都说尝惯了高贵清雅滋味,就喝不下这些劣质的浓香了,对吧周少?”
虽说周家和易家的联姻宣称对外保密,但这种事在本地世家大族间根本瞒不住,就像从没有人在明面上说道,可无人不知易家小少爷易晖脑子有问题一样。
这人的话中多少包含了几分揶揄,要放在平时,周晋珩少不得要发一通脾气,这会儿他的心思不在这里,竟直接忽略了,放下没喝完的酒杯,拎起外套甩在肩上就要走。
“周少这就走啦?”最初跟周晋珩搭话的人追上来挽留,凑在他耳旁压低声音说,“那家伙嘴贱你又不是不知道,犯不着跟他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