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注意到,本来凌乱贴在墙壁上的白色纸片都浮现出一些红色的如咒符一样的图案,诡异又艳丽。不仅仅如此,摆在盐线另一端的天平都往一边倾斜,依旧是整齐有序,可无限的诡异感笼罩在了整个空间,如即将来的暴风雨的天空布满了沉甸甸的乌云。
卖药郎拿着一把形状怪异的短刀,刀鞘是个如世俗志怪小说中纯在的动物图腾,一双眼睛瞪得威严肃穆,两排洁白的牙齿是紧呲着闭合在一起。
卖药郎依旧以着拖长的语调悠悠开口:“怪物的……‘形’出现了。”
鸣人:“药郎大哥,什么形啊。”
“形,即怪物的形态。”
“啊?”鸣人愣了下,他又说,“可是怪物的形不是出现了吗?是只长着人脸的狗。”
“不对,不对哟。”卖药郎否认,他看着那些倾斜着的天平,“人面犬不是志怪的形,是其他的。”
卖药郎继续说:“妖怪是由人的因缘结果理念所产生的,要打开把魔剑除妖得听晓它的形真理,妖怪的形已经出现了,不过,离开了这里。”
说罢,他垂下了手,能注意到他的神情放松了许多。
鸣人也啪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他呼出一口浊气,心有余悸道:“太好了,妖怪跑了。”
我往因害怕瘫软在地上的老板走过去,悄悄地摘下了手上隐形薄膜手套,在路过他时,装作不经意地拍了下老板的肩膀,瞬间,读取到了他脑中的记忆。
这所旅馆出现妖怪并不是偶然,从五年前,小镇就开始出现了妖怪,时间也跟现在差不多,都是将近着月亮祭祀的日子。
第一年,是一个雨天,一个儿童失踪了,等他家家人找到他时,失踪的儿童出现了昏黑的小巷中。小孩子的尸体不完整了,像是被野兽撕咬般,碎成一块块的肉团,混着泥土,暗红色浸润着黑褐色,场景一度让人头皮都要发麻。第二年,是两个小孩子,在一个厕所里面死去,尸体周围是一些散乱还淌着血液的玩具。第三年,是三个年轻的女性,尸体被人发现时,其面色苍白,脖子有着细细的红色痕迹,看上去像是被人用绳子一样的东西勒死,眼珠子瞪得极大。诡异的是,三个年轻的女性房间里面都有着传统的女儿节娃娃。紧接着,第四年,第五年,死去的人数都已年份在递增……
然而,直到现在,小镇上的人都没有挖掘出那些人是如何死去,甚至,没有丝毫的头绪。犯罪现场,没有任何表现出任何的关联,唯一的相同点,就是月亮祭祀的前一天。
不,并非是无任何的关系,至少在我眼里还是有一点的联系。
人面犬,裂口女,出现在下雨天的妃姬子,厕所里的花子,以及女儿节头发会长长的女儿节娃娃……
这一些,完全就是现代社会的都市十大怪异传说。
许多人在上学的时候都会有着一些奇怪的谈论,什么教学楼在黄昏逢魔时后会出现着穿白衣的女鬼,下雨天会出现把小孩拖进沼泽中的妃姬子,还有在隧道里面全力奔跑冲刺的老太太……
等等,这一些,都是无聊的人编排出来的无聊传闻,经过网络传播,慢慢地,就成了都市的怪谈。
不过,在这个世界,这些怪谈都出现了啊!
接近月亮祭祀的日子出现啊。
我在这边探索到了老板隐藏的故事的真相,老板娘也缓缓地交代了近五年来小镇所遭遇的怪事,说到最后,老板娘双手掩面啜泣出声:“完全就像是诅咒一样,月亮祭祀本来是祈福的日子,却因这些事变得像个噩梦,今年,轮到我家了吗?”
鸣人听得目瞪口呆,他迫切问道:“那为什么你们不停止月亮祭祀,明明出现了这样恐怖的事,先是把这种事情搞清楚再好不过吧。”
“可是,”一直沉默着的旅馆工人抬起头来,声音微弱,“月亮祭祀是向神明祈福,希望神明能庇佑我们小镇明年风调雨顺,如果因为有人死了就取消,噩梦会降临这个小镇的。”
“神明并没有在庇佑你们哟。”卖药郎平静开口,却因他的语调拉长,平添一份嘲讽,“这么愚昧的想法可不好哟。”
老板极力反驳:“不,既然这些志怪出现,那表明神明也是存在的吧,我们小镇是绝不允许出现亵渎神明的人物,客官们,冷嘲热讽也到点了吧,也拜托你们去除掉志怪,我还年轻可不想死去。”
我与卖药郎面面相觑,卖药郎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似笑非笑,面对着老板着急的模样,他反倒不再说些什么了。
鸣人看向我,犹疑一下,他问:“佐助,你觉得这该怎么办啊?”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明。
我思考一会,看向老板,问:“你说你们小镇很尊敬神明,接近月亮祭祀的日子,你们的神社为什么还不开门。”
老板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瞳孔紧缩,像是看见了什么陷入了惊慌中,呼吸也变得急促,上气不接下气。老板娘见状,赶忙用手拍了拍他的背,让他缓过气来,又是掐人中又是喂温水,才让老板稍微缓了会。
老板娘红着眼哭泣道:“这位小哥,我们小镇的神社已经是禁止进入的,就连山脚下也不敢去,那里闹鬼啊。”
“怎么说?”
“也是五年前,那个神社的门怎么也打不开,无论是用斧头砸还是用各种工具去撬,门都死死地打不开,连一条缝都没有。之后,有人放火去烧,火烧着烧着,天空就会下雨或者吹来一阵风,把火给熄灭了。之后,再去神社的人回来都会无缘无故地生一场大病,而我家男人,之前不信这个邪,去一次神社,回家第二天就暴盲,什么也看不见。足足半年,我家男人的眼睛才好过来。”
“你行行好,就别再问神社的事情了。”
闹鬼吗?
我看着月色下紧锁着的大门,门前的空地上本来是堆满了一层厚厚的腐朽的落叶,现在已经被打扫过,一片也不剩。门把上堆积的灰尘也不见了,看起来像是被人细心地擦干净。
皎洁的月色笼罩在这座建筑上,如下着一层淡薄的霜,寂静无声下,极为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