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瓶可乐打开过,秦安拧开给自己狠狠灌了两口。这个包装太大,拿不走。但眼下喝一些高热量的饮料,对他有好处。
吃了两块饼干,安抚了快要造反的胃,秦安继续翻找自己用得着的东西。
他负重能力有限,还要留着力气逃命,这点理智他还有。
抽屉内的东西不少,就是有些乱。秦安翻找的时候还弄伤了手指,随手抽柜台上的纸巾包了一下。
有充电宝,只有火柴盒大小,这东西用得上。笔和纸拿上卷好了放在小袋子里,不说别的,留着写遗书也不错。
几个创可贴用得上。一小瓶酒精,可惜是95度酒精,看着应该是平时用来清洗剪子一类工具用的。
一盒打火机和一盒烟,打火机留着也许有用,秦安不抽烟,可想了想还是把烟拿走。晚上点着用来当信号也不错。
一个小包装护手霜,揣口袋里。一直握着斧子,手有开裂的迹象。这时候手上干裂个口子可不是好事,若是以后碍事扔了也没关系。
柜台抽屉里能找到的也只有这些。
秦安又翻看了每个镜子前的抽屉,这个是发型师的私人抽屉,又收获了几块饼干和一点零食。
饼干装好,零食几口吃进去。这东西拿着占地方,可现在吃了补充热量还是不错的。
拿着斧子往里走,找到洗头的屋子,确定这里头没有人也没有变异动物,秦安将小门关上,打开水龙头有热水,他给自己好好洗了把脸,看看这镜子里的自己仿佛才活过来一般。
秦安是过来旅游的。大学刚毕业那会儿,工作一直不如意。好在在北京有三套房,每个月收房租都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他干脆拿着这些钱四处旅游,现在他在西藏。
何司明是他的租客,也是他最好的哥们。他是就读于北大古生物系的硕博连读,今年是第五年,先前成绩良好,正是即将毕业的时候。
秦安来西藏,也是因为这里刚刚发现一个新的化石坑。他来时还想着回去给何司明带几块化石作为礼物,可刚到这里还没来得及适应高原反应就出现了变异动物。
还能不能活着回去,秦安自己也说不准。
就在一个小时前,他眼睁睁的看着一只一米半多长的猫活生生咬断了一个女人的喉咙。那血的颜色,秦安一辈子都忘不了。
刚打算在洗头间休息一下,头顶的灯忽然灭了。
秦安汗毛都立起来了,迅速走到了门边背对着门看着屋子里,握紧手里的消防斧,瞪圆了眼睛努力适应昏暗的环境。
就这样僵硬了将近两分钟,直到眼睛发疼,秦安才适应了屋子里的昏暗,稍微放松些许,慢慢回头打算出去。
突然!
小门的窗户上,映着一张血淋淋的脸。
没有嘴唇,半张脸没有脸皮。
分不清骨头还是牙齿,混杂着碎肉贴在那小小的窗户上。
“啊!”
秦安退后两步,瞪眼欲裂。
那张脸皮缓缓下落,最终消失。那小窗户上的血痕,告诉着秦安这不是梦。
秦安呼吸骤停,精神开始涣散。
他用力摇了两下头,还是难以压抑心中的恐惧,干脆抬起手,在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
满嘴血液的腥甜,他总算恢复了一点意识,费力吸上一口气,感觉肺管都如刀子刮一般的疼。
地狱。
这里一定是地狱。
秦安往后退,直接撞到墙上,滑落在地,抱住自己缓了半晌。
颤着手将手机拿出来,打开跟何司明的通讯信息,又听了一遍何司明给他发来的最后那条语音讯息。
真想再跟他说句话,哪怕就一句。
如果他也成了那副鬼样子,肯定谁都认不出他来了。
不能死!要逃出这片地狱!
何司明还没给这个月房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