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好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尽管男生之间说脏话很常见,挂在嘴边的多得是,他却不敢在这件事上还击。
江暮行仰头喝几口水,低喘着咳了声:“今天多少度?”
宴好不明所以,乖乖答道:“三十二。”
“三十二度,”江暮行弯着腰,皱眉看他,嗓音沉暗,“你跟我在路边闹。”
“……”
宴好也不知道怎么了,江暮行发火了,他的心跳却在加快。
感觉他们这一刻心跟心的距离很近,近得就好像他们是……一对很普通的情侣在拌嘴。
——
宴好抓抓燥热的脸颊:“那我们都冷静点,好好说,你坐哪个车不晕?或者稍微好一点?地铁还是公交?”
“那两个会有很多人,全挤在一起,像塞在罐子里的沙丁鱼。”
江暮行又喝水,“这种天气,车厢里的气味会很难闻。”
宴好看他不停上下滑动的喉结,自己也跟着做吞咽的动作。
江暮行拧上瓶盖,突然陈述事实一般开口:“你是坐不了的。”
宴好身上刚收回去的毛刺又长了出来,他觉得好笑,还就真的笑了起来,眼角眉梢既生动又飞扬,有那么一两分锐利的味道。
“班长,我怎么就坐不了?你哪里看出来的?”
江暮行的眼底平静无波,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朋友。
宴好不笑了,唇角压下去:“公交还是地铁,你选一个,再晚点就赶不上车了。”
最后两人后半程坐的地铁。
——
宴好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不是很晴朗。
倒不是因为地铁上人多,全程站着,空气还很不好,而是那节车厢里的女孩子都在看江暮行,他想挡,但是挡不住,就很生气。
江暮行又高又帅,太引人注目了。
宴好今天是第一次坐地铁,还是跟江暮行一起,意义重大,本来应该很开心的,却因为那些视线,好心情一扫而空。
前面的江暮行转身:“地上有金子?”
宴好垂着头走路,没吭声。
江暮行看了眼他鞋上的几块脏鞋印,喉头滚了滚:“宴好。”
宴好听到江暮行喊自己名字,条件反射地抬起头,阳光在他身上流淌,眼里有一小块斑驳的光影。
江暮行不动声色地深呼吸:“这次是我的个人问题耽误了出行。”
宴好正要替他说话,就听他又说了句:“晕车这个事,我以后会锻炼。”
“噢……锻炼啊……”宴好一个激灵,快步走向江暮行,“是要锻炼,不然等到工作了还是挺不方便的。”
江暮行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开。
宴好问道:“班长,你感觉怎么样?恶不恶心?想不想吐?吃橘子吗?”
说着就把手里的橘子摊到江暮行眼前,发现快被他捏烂了。
宴好尴尬的想找垃圾桶扔掉,头顶忽地响着江暮行的声音:“给我吧。”
“这个就别吃了。”宴好把橘子往身后放放,“我包里还有好多。”
江暮行伸手:“拿来。”
宴好递到半空又收回去:“那我给你把剩下一点皮剥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