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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谢珉行看不下去了,太丢脸了。
都丢到儿子面前了。
抓起男人的领子就往门外面丢。
嘭的一声关上门。
世界都清净了。
只留下裴门主在外面不停的挠门,“谢兄,我错了,来门。”
屋里谢珉行懒懒问,“哪里错了。”
裴子浚想了想,大概是“没有运用夸张,渲染,衬托等修辞手法让故事更饱满,让人物形象更高大,让儿子听腻了。”
手动再见。
谢珉行想。
是时候带孩子回北邙山了。
虽然后来武林盟主不惜出卖肉体,不懈的努力下,留下了儿子老婆,避免妻离子散的惨案,但是谢珉行还是对他这种尬吹行为很不满。
实在是太丢人了,趴在裴子浚胸口的谢珉行暗暗想,尽管那个丢他脸的男人的东西还软趴趴的留在他的体内,他还是忍不住给他一拳,让他冷静一下。
再后来连谢珉行也懒得管他,裴子浚的尬吹之路漫漫,随他高兴。人活着,总该有三两个奇奇怪怪的爱好不是?
在他和谢珉行在一起的几十年里,裴子浚总是不厌其烦向遇到的各种人说着谢珉行的好。
他只是想让全天下都知道,他的谢兄是多么多么好的一个人,是全世界的珍宝。
而他,拥有了他。
何其有幸。
第32章
68
那日以后,谢珉行就一连做了三天的噩梦。
梦里他又变成了那个小小的谢珉行,孤立无援的站在关外的茫茫雪原之中,不问来路,不知归途。
他赤着一双脚,长年踩着冰雪,已经感觉不到寒冷,只是耳边依旧能听到脚落下“沙沙”的声音,混着冰雪压实和血肉凝固的声音,真切又心惊。
他觉得脚分外沉重,便低下头去,发现脚上赫然拴着一双铰链。
他不知道为何如此,抬起头发现冰雪之地并非只有一个他一个人,而是长长的一串队伍,他们被奴役,被驱赶,与畜生无异。
他想起来了,在师父没有找到他之前,他和他们一样,是一名胡荻奴。
大晁和胡荻百年来争战不休,沦落在胡荻的大晁人与胡荻人通、奸所生的孩子,就是胡荻奴,无论是大晁人还是胡荻人,都是看不起的。
他们是最低贱的存在。
忽然,队伍中忽然发出一声可怖的尖叫,“啊!怪物啊!他是怪物!”
他茫然想了一阵,低头看着自己越来越鼓涨的肚子,终于确认——他们说的怪物是自己。
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他是怪物,他肚子里躺着的,也很可能是个小怪物。
醒来,三更天。
他揉了揉肚子,这些天似乎又涨大了一些,鼓鼓胀胀的,那里安眠着他的小怪物,不惧风雨,不知苦乐。
这些天来,他一直刻意忽略,当年师父给他服下七心莲说过的话,他把所有遭受的苦难归罪于七心莲。
直到,他打开藏书楼的那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