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深赶在对方发飙之前笑嘻嘻的就坡下驴:
“这就走。”
“我去收拾设备,估计收拾完老师也回来了。”
他就手把怀里的孩子塞进白景程的臂弯里,吃痛的甩了甩胳膊,嬉皮笑脸的闪开,躲出几步:
“完事儿咱们就打道回府啊。”
果不其然,白景程抱着一个孩子,如同怀捧着一颗定时炸|弹。
等他反应过来,正打算甩锅时,周深早已经一溜烟儿看不见人影了。
白景程没有哄孩子的经历,一只胳膊圈着抱住了,却实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垂眸去看怀里的孩子,左看右看,没觉出能用来形容“可爱”或者“可亲”的地方,一身奶香味怪呛人的。
白景程怀里的小宝贝也察觉到这个人的陌生,视线偷偷在活动室里转了一圈,发现求救无门后,两只手都塞进嘴里,老老实实的坐着一动不敢动。
他左等右等不见周深出来,当下怀里还抱着一个拖油瓶,导致本就没多少耐性全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耗剩无几。
白景程站立不安,感觉一条胳膊挺酸的,他低头一看,发现这傻孩子竟然还在自己怀里痴痴的啃手玩。
“你怎么这么重啊……”
他半气半笑的看着自己怀里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发表了一句心声。
大眼睛呆呆的看住白景程,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一张小嘴微微一抿,下巴上皱起洼洼的小坑,有要哭的预兆。
白景程挺束手无措的,也没承想自己一句话就这么具有杀伤力。
他照搬出吓唬周深的那一套,佯装发怒的看住对方:
“不准哭……”
殊不知他换汤不换药的那一套旧兵书,仅仅勉强能唬住周深,对于怀里这个小家伙完全不顶用。
“哇——”
小宝宝嘴巴咧开一个难看的弧度,眼泪鼻涕哈喇子,全都顺着哭得皱皱巴巴的一张小脸混着往下流。
从白景程的角度,甚至还能看见参差不齐的小乳牙,以及喉咙里随着嗓音一颤一动的小舌头。
这下惹祸上身了。
白景程对着这么一个哭哭唧唧的小不点,真是觉得一筹莫展,无计可施。
他被哭声震得耳朵直发麻,两只手抱住怀里哇哇大哭的一坨肉,在活动室内走来走去晃来晃去。
一方面,白景程心里巴不得周深赶快回来救场,另一方面,他觉得自己把孩子哄成这样,面子上挺过不去,被周深看见自己的光辉形象不保,挺难为情。
但这些情绪都被不耐其烦的怒气掩盖。
白景程杂耍一样,怀里晃悠着孩子,走走停停的晃荡到白板前面的一个桌子旁边,低头瞥见桌前放着的一个木质拨浪鼓。
他调了个姿势,抽出一条胳膊,单臂抱着怀里的小祖宗,拿起桌子上的拨浪鼓开始在宝宝面前百般献艺。
隔壁的器材室内,摄像机脚架的一个螺丝松了扣,周深卸机器的时候一个没注意,险些没把主机磕到地板上。
他埋头在器材室,笨手笨脚的把脚架修好,等周深从隔壁收拾好设备,锁好门出来后,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么一幕。
白景程半靠在活动室靠墙的一张桌子前。举着一只红色拨浪鼓,神情认真,颇有耐心的摇给怀里的宝宝看。
他抱孩子的动作显得异常生疏,但也是因为生疏,颇有一种真实感。
周深怔怔的站在门外,生出恍惚的错觉。
他和他,如果不是重逢在这个错误的时间节点,如果根本不曾存在所谓的时光倒流。那么许多年之后的白景程,会不会就像他所看到的,眼前这一幕。
拥有一段平凡的人生,一个可爱的孩子,一个完整、正常的家庭。
“过来啊,”
白景程招呼不过来人,干脆抱着孩子朝周深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