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外面乱作一团,小树出去打探了一圈,便回来对谢槐钰说道:“少爷,你不知道,那谢勇和闻松两人,真是坏事做多糟了报应。他们刚才在外面不知道怎么惹了马蜂,如今被蛰成了猪头,抬回去了。”
谢槐钰闻言,也觉得有些好笑,但又有些奇怪,总觉得这也太巧了一些。
只是他从刚才回来,就一直没有出门,那两人被蛰之处也距他甚远,就算是想要栽赃,也脏不到他的头上,便也没放在心上。
此时已是申时,谢槐钰从早上起就在后院里枯坐了许久,此时也有些乏累。
便对小树摆了摆手,让其出去,让他小憩一会儿。
“是,少爷。”小树听话的关上房门离开,谢槐钰便躺倒在床上。
躺了一会儿,他却似有所觉一般,猛地起身,皱眉对着窗外喊了一声:“什么人藏头露尾!给我出来!”
谢槐钰原本就十分敏锐,才躺下不久,便觉得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视线,不知从哪儿投注在自己身上。
这视线似乎并无恶意,但是在谢家,却万不可掉以轻心,于是谢槐钰便起身厉声让那人出来。
不一会儿,屋后的窗户被推开了一小条缝,谢槐钰从床头掏出一把匕首握紧,退向房门,若有不好便准备拔腿就跑。
那窗户缝又开的大了一些,上面却倒着伸出个熟悉的小脑袋,白术倒挂在房檐上,探头对谢槐钰道:“是……是我……”
谢槐钰:“…………”
白术见到谢槐钰的时候,是想给他的惊喜的。
没想到谢槐钰看到他时,面色却不太好看。
“还不快些进来?”谢槐钰放下匕首,皱眉说道。
白术这才跳进房内,谢槐钰忙去把窗户关上了。
“你不是应该在白塘村么?怎得会在此地?”谢槐钰又锁上了房门,才严肃的问道。
白术还从未见过谢槐钰对他这般神色,心下不由紧张,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想同你一起过节,就来找你……”
听了他的话,谢槐钰眼中神色明显柔和了两分,但却仍是十分严厉的说道:“我说了中秋有家宴,不能陪你。这里也不是你呆的地方,你赶紧回去,不要留在此处了!”
自己才刚来就要被赶走,白术心里一凉,便觉得有些委屈。
今日已是中秋,就算他要走,难道就急于这一时?
还是谢槐钰与自己不同,此时并不想看到他,那自己过来,岂不是自作多情……
白术本就是藏不住心思的人,虽没有问出口,但脸上表情却显了出来。
他一双大眼亮亮的,似含着些水光,鼻头也有些红了。
谢槐钰见他这般模样,知道怕是被自己伤了心,心里也是一塞,无奈的叹了口气。
今日良辰美景,团圆佳节,他自然是很想念白术的。
可如今京城里仍是盘根错节,这里又是谢家,一个不慎被人看出些什么,与他和白术都是不利。
“白术,刚才外面那些蜂子,是不是你的手笔?”谢槐钰突然话锋一转。
白术闻言点了点头道:“那两人实在可恶,我忍不了,便教训了一顿。”
“我已猜到了……”谢槐钰摇摇头道:“我知你是为我打抱不平,可京城不是白塘村,若是因为此事,你被人发现,连我也很难保下你。”
见白术怔怔的看着他,谢槐钰看着他的眼睛郑重说道:“如你所见,我在京城,并不如在白塘村那般风光。也不是说什么都能管用的。”
见白术还有些似懂非懂,谢槐钰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如果你在京城里出了什么事情?别说我如今保不了你。就算是勉强把你保下,你我之间也再无可能了。我知你天性自由,觉得两人能在一起,旁的也没什么重要了。但我不同,我心悦与你,就必不会让你委屈。我即要你,就得是一个明媒正娶。”
谢槐钰目光灼灼,明媒正娶几个字,每一个都烫到了白术的心里。
“况且……”谢槐钰勾了勾嘴角,苦笑道:“我也有尊严,也有不想让你看到的一面。你说你想做大买卖,想配得上我,能与我并肩而行……而我……我也想永远做你心中那个风光霁月的谢公子。”
自己在京城里这般忍让,即便只是一时,但谢槐钰也不想被白术看到。
“我懂了……”白术点点头。
谢槐钰这样说了,白术才总算是真真的理解他了。
他从前最穷的时候,住在那小破屋子里,连张像样的床铺也没有,也是羞于告诉谢槐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