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是文大师的名字却如雷贯耳,不说全国,就是这梅州,要请文大师的人恐怕也不少,如今我们国家的传统戏曲,正需要文大师这样的天才传承发扬,怎么能进宫为我一人取乐。”陈醉笑着看向文良辰:“而且文大师行程繁忙,应该没有时间吧?”
文良辰笑了笑,又朝他鞠了一躬。于怀庸噙着根雪茄笑了起来,挥了挥手,文良辰就下去了。
陈醉忽然背过身去,咳嗽了两声,看向身后的秋华,说:“好冷。”
他说完便站了起来,看向于怀庸。
于怀庸坐在椅子上,笑着看他。
“我也该回去了。”
于怀庸这才慢悠悠地站起来,他一站起来,底下坐着的官员竟然也都站了起来,原本有些窃窃私语的此刻也都住了嘴,都看着他们两个。
“殿下这就要回去?”
“受了点寒,身上还没好,”陈醉说:“该做的我都做了吧?”
于怀庸又是笑,虽然失去了一只眼,笑起来也还是俊美,因为肤色略有些黑,牙齿显得格外洁白:“那我送殿下。”
他说着看向底下的官员:“好戏都在舞台上呢,你们瞅着我和殿下做什么,喝你们的酒,看你们的戏。”
陈醉尽量保持了他作为皇后的优雅和威严,朝大家挥手致意,这才从席上出来。
秋华刚才大概也被台上吸引住了,此刻才发现萧文园不在了,她疑惑地朝人群里看了一圈,加快几步,跟上了陈醉。
于怀庸说:“终于有时间和殿下单独说几句话。”
陈醉一边走一边扭头看向于怀庸,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只有秋华和他带来的三个内宮厅的年轻人跟着他们。
“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是真没想到殿下性子这么烈,会跳河。”于怀庸说:“挺冷的吧?”
陈醉就停下了脚步,看向于怀庸。
心跳的很快,他说:“于怀庸,我真死在你手里,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我既然能跳河,也能干别的,以后不要打我的主意,我和你想的不一样。”
于怀庸却一把捞住了他的腰,一下子将他揽在怀里,秋华吓得赶紧往前一步,于怀庸猛地扭过头来瞪向她,眼神吓人的很。
两个人的腹部贴在一切,陈醉闻到了于怀庸身上浓烈的酒气。
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于怀庸不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对他做什么。
陈醉虽然性子烈,但和这个魔头靠这么近,本能地还是畏惧,主要是两个人的体型相差太多了,他总感觉于怀庸稍微用点劲,就能掐断他的腰。
“你这样用湿漉漉的眼睛瞪着我,不像是威胁,像是在求人。”于怀庸说:“殿下知道怎么求人么,求男人?”
陈醉用力挣了一下,却没有挣开分毫,两个人反而贴的更紧。
“殿下这样端庄自持的人,嘴里会发出淫荡的呻吟么?我真想看你这张俊俏的脸蛋,扭曲成最丑陋的样子。”
“你是不是觉得你一定会赢?”陈醉问说:“我,这个国家,所有人,都会臣服在你脚下,你是不是觉得,有一天我会脱光了,撅着屁股求你干我?”
于怀庸愣了一下。
这是《百万雄兵》里写过的话,是于怀庸在喝醉的时候,对身边人说的醉话,却也是他内心最狂妄的想法。
就连旁边的秋华都愣住了,脸色微有些红,窘迫很快就变成了恨意,她恨恨地看着于怀庸。
陈醉就趁势拽开了于怀庸的手,掸了一下腰间的皱褶。原来的陈醉自诩高贵典雅,羞耻心重,不会说这样不符合皇后身份的,粗鲁轻贱的话,但他不是原来那个陈醉。
反而被像个女人一样捉弄,才最让他羞耻,是他最不能忍的事。
“讨好我吧,”他说:“或许等皇帝死了,我会帮你。你不想我站到赵准那一边去吧?毕竟他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不是好摆布的赵润,一个国家容不下两个有野心的男人,你们俩肯定要死一个的。我们俩其实可以做盟友,等你料理完赵准,或许不用你说,我自己就会送上门来。”
陈醉说完,转身就朝外头走去,秋华带着人紧紧跟了上来,陈醉越走越快,院子里落满了梅花,袍角扫到之处都飞扬了起来。
“殿下……”秋华在后头叫。
陈醉回过头来,脸色阴戾,说:“我倒要看看,于怀庸将来是怎么死的。”
远处的于怀庸在路灯下站着,闻了一下手上留下的淡淡香气。是皇后陈醉百服熏染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