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族中人说,院长很久很久之前就是第一剑修了。现下估计更是深不可测,可能已经渡劫期了?”
这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心中满是羡慕,对于成仙飞升这件事有了更多的憧憬。
众人口中谈论的人这时就端坐在后山石室里,安静地坐着,端详着手中的一张破损的已经使用过的鱼跃符。
两百年过去,符纸都已经变脆了,每次拿出来都需要无比小心翼翼。
大家都认为自己能够飞升,给予厚望,似乎这是理所当然顺理成章的事,可真当努力起来却还是比想的更难些。毕竟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心无杂念了,总有许多事需要思考,不能再似以前什么都可以不去想了。
温君卿轻轻叹息一声,这时石室门外有人触发了禁制,她手一挥,石门打开,进来的果然是松青长老。虽然修士的面容停留在了筑基那年,可满头的白发和挺不直的身体,都说明了对方已经垂暮了。
温君卿点了点头,向长老示意,脑子里在想应当让长老休息去享天伦了。
“无虞,今年也还是未放下么?”
“总该有个念想,长老无须担忧。”温君卿淡淡回答。
每年今日松青便会过来看看,因为今日是忌日,她的忌日。
“无虞......”
“我无事。”
松青长长一声叹息,说道:“虽然这话我年年都来与你说,你也听得耳朵起茧子了,可我还是要说。你的修为大抵已到巅峰了,迟迟未能飞升,应当是你执念太深,放不下凡心。你该放下了。”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松青七七八八也能猜到些大概,而且后来她翻阅书院弟子名册时,找到了璇玑的记录。
“嗯。”温君卿微微点头,再度垂眸,不再多言。
松青看她这个样子,自知是该走了,便起身将要出门,临门前她又回头,看着这个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面容不悲不喜,只是一直盯着手中的物什看着的样,终于是不忍,说了一句重话。
“你这样何尝不是在蹉跎自己的岁月。你的寿命终究是有限的,你这样死去的人就能复生了吗?你这样,真叫人失望。”
温君卿终于是动了一下,却依旧没将头抬起。
松青摇摇头,叹息着走了。
石门缓缓关闭,温君卿看着手心中的符纸慢慢被洇湿,朱砂画下的字符慢慢变得模糊不清。
我在,干些什么啊。
“别让我久等。”
耳旁忽然又响起那个不敢去回想的声音,温君卿慢慢将身子伏下了,将符纸用力捂在胸口,久久未起身。
第二日。
万阳书院上空忽然青空白日浮现惊雷,而其他近一些的地方,海水回潮,晴日暴雨,百鸟齐鸣,整个东川都出现了异象。
很快,大大小小的修士皆赶往了东川,寻着异象大小寻到了万阳书院。天上的雷颜色不同寻常,是为紫色,在云层后面,不断扭动着,偶或间一鸣发出的声音让人心惊。
“那个......是天雷吧?”
有人结结巴巴开口问了,将所有人心中的一个猜测暴露在了台面上。
这是,有人要渡劫飞升了?
众人皆不说话了,默默盯着天上如同异蛇不断在舞动着的紫色天雷。许久,轰隆一声贯穿大地的巨响,第一道天雷劈了下来,震得天地间都是一动。
万阳书院的弟子们也纷纷鱼贯而出,还以为是有人来找茬了,躁动不安,却又是被松青给控制好了场面。
去后山的路被封住了,书院底下有大阵,也没人能够御剑飞上去一看。
修真界有多久没有人飞升了呢?久到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一个美梦,一张大饼,一根挂在拉磨驴子额头上的胡萝卜,一个谁都心知肚明却又无人戳穿的谎言。
于是乎所有人现在都是激动万分,老一些的修士甚至心中重燃起了希望,觉着或许自己也能成仙,这时天雷落下了第二道,轰地一声,所有人的心又全都提起了。
过了几盏茶有余,又一道天雷砸下,方圆百里寂静无声,只闻得呼吸之声。
而后第三道。
第四道。
第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