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如今的大晋朝廷,党派林立,天顺帝努力的平衡着这些关系,谁也扳不倒谁,他乐见其成。
倒是这个谁都不依附的国师,让她有些看不懂。
身在局中,要想清清白白,怎么可能?
越是看起来没有问题的人,要么真的胸怀坦荡,要么就是他心思深沉,来日方长。
再联想到袁天放和司马夜都是西域人,周锦鱼愈发的觉得此人很可能是后者。
她要想个办法,从安不淮口中套出话来才行。
若是袁天放是漕帮放到朝廷的奸细,那么此人隐忍许久,日后一定会有动作。
单凭天顺帝是魏华年的父亲这一点,周锦鱼便不希望看到天顺帝出事。
此次出征,大皇子和二皇子一并前往,不过,同大皇子魏承禄和二皇子魏弘不同的是,周锦鱼并非是领军的将军,天顺帝并未给她确切的军衔,长孙盛倒是直接把周锦鱼要了过去,指名让她当自己的账下随军幕僚。
随着天顺帝向众将士鼓舞士气完毕,韩禀信一跃上马,喊了句:“出征!”
众将士皆骑上高头大马,步兵在前方开路,周锦鱼也骑着一匹枣红马,在后面跟着。
早上从驸马府出来的时候,魏华年并未嘱咐她多少话,只让她万事小心。
周锦鱼还为此难过了好一阵儿,毕竟公主的态度让她有些摸不清,自己都要随军出征上战场了,那姑娘也不抱抱她,安慰安慰她。
周锦鱼因为是担任谋士的缘故,她身上并未穿着铠甲,此时,大军行在东大街上,围观的百姓们夹道欢送。
就她一人并未身穿甲胄,一袭白衫,引得小姑娘频频侧目。
此时,二皇子魏弘忽然骑着马来到她身侧,笑道:“大驸马,你这身装扮,倒是让我好生羡慕,你瞧瞧,那姑娘看你看的眼睛都直了。”
周锦鱼轻咳一声,连忙笑道:“二皇子可别拿我开玩笑了,这要是公主在这儿,怕是要拧我耳朵。”
二皇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道:“大驸马,传闻都说你惧内,起先我还不信,没成想竟然是真的啊。”
周锦鱼也跟着笑,此时一阵凉风吹过,但她方才的憋闷还是没有散去多少。
人群中不乏有不少将士们的家人前来送行,但此时的将士们因为受到天顺帝鼓舞的缘故,一门心思的要到战场上去建功立业,因此,即便是内心舍不得夫人孩子,依旧目光坚毅,一往无前。
周锦鱼随意的往人群中看去,忽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姑娘的脸永远都是最好看,最出挑的。
便是站在混乱的人群里,她也能一眼就瞧见她。
此时,那姑娘正站在那里,眼神依旧是那般的淡然,但周锦鱼却从那淡然中看出了担忧,看出了不舍。
周锦鱼心下一阵悸动,她想向那姑娘喊一声:你回去吧,我一定会回来的。
可又因为那姑娘站的太远,人群的声音太嘈杂,她即便是喊了,兴许她也听不见。
于是,周锦鱼勒着缰绳,歪着头去看那人群中的姑娘。
她张了张嘴,那姑娘却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般,轻轻点了下头。
心有灵犀,一点通。
人群忽然涌动,那姑娘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人群中。
周锦鱼不再看她,此时身后的几位将军已经骑马赶上了她。
大皇子魏承禄也在其中,魏承禄许是方才因为二皇子魏弘同她方才说笑,被他给看着了,以为她有心依附魏弘,冷哼一声,骑马向前走去了。
周锦鱼也不理会他对她的态度,继续往前走。
此次出征,韩禀信下令,要日夜不停地赶路。
一连走了两日,已然出了京城,过了一郡,此时兵马疲惫,长孙盛便提议暂时修整。
但周锦鱼却见到韩禀信直接跟他吵了起来,还当着众将士的面怒道:“你如此拖延,殊不知,此时我朝边境,正受那契丹狗贼的侵扰,百姓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你却如此懈怠,是何居心?”
这个帽子长孙盛却是不接,直接反驳道:“韩帅,你我骑在马上,已经是疲惫至极,将士们没有马匹,徒步而行,怕是还没到了战场,已经因为你这番折腾便累死在半路了!”
韩禀信道:“放肆!长孙将军,你还记得此次出征,本将是主帅,你是副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