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笑道:“两文钱一盏,公子若是买两盏,给你三文。”
周锦鱼见魏华年在看那莲花灯,显然是想要的,便痛快的给了老板三文钱,伸出两根手指:“给我两盏。在哪里写字?”
老板立刻收了铜板,拿出了两张细条的纸来,递给周锦鱼一只蘸了墨汁的笔:“公子,请。”
周锦鱼拿过笔来,先是拿给魏华年,笑着说:“夫人先请。”
魏华年接过笔,将脸上的面纱掀起来,提笔在纸上刚写了两个字,见周锦鱼在看她,她便不肯写了。
周锦鱼原本想要偷看,但见魏华年不写了,她连忙又别过头去。
什么嘛,还不给人看,那待会儿我也不给你看。
她这么想着,魏华年已经写完了,把笔递到她跟前,周锦鱼接了笔,又捂着那张纸,写了她自己的。等写完了对老板一笑,还了笔去。
周锦鱼一回头往来处看,就见锦风一袭黑衣,手中抱着一把剑,不远不近的跟着。
周锦鱼向他笑了笑,锦风一点头,隐在人群中去了。
不远处是个茶馆,茶馆前围着些人,许是里面坐满了,这些人为着听里面说书人的书,便在外面听。
这个茶馆周锦鱼来过几次,后来因为距离周家太远,她便不常来了,但架不住说出先生讲故事讲的精彩,她不来,却有的是人来这儿听书。
此时,说书先生正说到精彩处,人群中忽然一阵鼓掌,拍手叫好。
“这前朝的故事说完了,接下来,我给大家说一个本朝的事,如何?”
周锦鱼走到茶馆前,远远看进去,正见着那说书先生刚润了嗓子,放下茶杯。
人群立马又是一片叫好:“快说快说!”
那说书先生“啪”的一声,阖死了手中的折扇,看着众人说道:“要说起本朝的长公主魏华年啊,想必众所周知,咱们这位长公主是巾帼不让须眉。五年前她身披金甲,手握长剑,杀得契丹人是片甲不留!”
人群中有人叫好,有人却是不买账,道:“你说的我们可都听过了,不外乎是那长公主府上小公子的事,这有什么好说的?”
说书先生嘿嘿一笑:“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众人便知道这说书先生用的乃是欲抑先扬,精彩的必然还在后面。
周锦鱼回头看了魏华年一眼,心里只觉得这说书先生接下来说的定然不是什么好话,便道:“夫人,咱们先去放花灯吧。”
魏华年却是站定了身子,不见生气,反而是饶有兴致,显然是想听那说书先生继续往下说。
“可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说出先生顿了顿,看着催促他快些往下说的人,微微一笑:“客官们先别急嘛,心急听不了好故事,便是如此了。”说书先生见吊足了众人胃口,便继续道:“咱们这位长公主啊,原本深受陛下喜爱,赏赐金银珠宝数不胜数,可自打她从战场上回来,陛下便再也不愿意召见她了,你们可知道,这其中有何隐情?”
周锦鱼皱着眉头,想要进去直接掀了那说书先生的桌子,让他别继续往下说了。
谁知道她刚想进去动手,却见魏华年已然迈过了茶馆的门槛,问那说书先生:“敢问是何隐情?”
那说书先生见眼前女子头戴面纱,看她身上装扮显然是非富即贵,笑着说道:“你且听我慢慢同你道来。”
“五年前同契丹一站,那是飞沙走石,日月无光,血流成河。元昭公主在韩大将军麾下,带领着大晋的战士们浴血奋战,原本就要把契丹人给打回去了,可此时,忽然传来一个消息,元昭公主不见了!”
“要知道,元昭公主不仅仅是先锋,还是咱们大晋朝,万岁爷捧在手心里的堂堂公主,这可急坏了众将士,若是公主遭遇不测,万岁爷定然龙颜大怒,定会降罪于他们。元昭公主消失了半月后,契丹原本要递来的降书,却变成了一封战书。”
“那封战书上说,让咱们大晋退兵十里,他们自会送还长公主,且保证她安然无恙。可若是大晋不退兵,那送来的,便是长公主的项上人头!”
周锦鱼心下一紧,歪头看着身侧的姑娘,她依旧神色如常。
世人皆知她于五年前战场上失踪,但却不知她失踪后所遇何事,但若说书先生不是空穴来风,难不成,魏华年当年真的是被契丹人掳去的?
“后来呢!你倒是快说啊!”百姓们听到精彩处,谁知这说书先生却故意停顿,喝起了茶来,引起了他们的不满。
说书先生咽了口唾沫,继续道:“这后来啊,韩大将军不敢自己做主,便休书一封,快马加鞭送到京城来,求陛下定夺。”
“你们可知道,这陛下下了什么圣旨?”
周锦鱼闻言就是一愣,以天顺帝那薄情的性子,定然不会为了魏华年而放弃收服契丹的机会,况且五年前同契丹一站,大晋朝虽然损兵折将,但也是完胜契丹,契丹王递了降书,答应岁岁纳贡,已然安稳了数载,只是近日才又不安分起来。
所以天顺帝会做出什么决定,已是不言而喻。
“万岁爷只回了一个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