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鱼笑起来:“老孙头一直都这样,神神秘秘的,不过我倒是觉得他就是懒得写,他肯定是知道他不写我也能看的出来,信是他寄过来的。”
魏华年想了想,这才明白过来周锦鱼所说的“老孙头”是何人,上次在馄饨铺见到的那个,气度不同凡响的,眼睛似雄鹰一般的老人。
魏华年神色不变,问道:“驸马可知此人来历?”
周锦鱼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只说自己和夫人儿子走散了,来京城是为了找他们的,不过找了许久也没有线索。”
魏华年点了头,若有所思半晌,不再说话。
周锦鱼笑问道:“怎么了?公主,你在想什么?”
魏华年只催促道:“本宫在想,若是再不进宫,母后怕是要等急了。”
周锦鱼反应过来,连忙从手扶椅上站起了身来,把信随意往袖子里一塞:“走走走,咱们快些进宫去吧。”
府门外,马车已经停在门前,周锦鱼扶着魏华年上了马车,晚秋也跟了上来,马车一路疾行,来到了宫门前。
进了宫里,经过太医署的时候,魏华年停下脚步道:“驸马在此等我一会儿,本宫去去就来。”
周锦鱼点了头,笑说:“公主你去吧。”
魏华年轻轻颔首,带着晚秋进了太医署。
周锦鱼在外面百无聊赖的等魏华年出来,虽是无聊,却是不敢乱跑。从太医署外面就能闻到浓烈的药味,她抽了抽鼻子,有些刺鼻,她一向不喜欢闻药味。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驸马爷。”
一道声音传到耳朵里,周锦鱼回头,就见着一男子身着白衣,翩然而至。
周锦鱼看着眼熟,想了会儿,才记起来此人正是当朝国师袁天放。
袁天放身后跟着一个小童子,那小童子手上正端着一个檀木的拖盘,上面摆着几个瓶瓶罐罐。
袁天放笑着上下打量了周锦鱼,又向太医署看了眼,眯着眼明知故问道:“驸马爷怎么独自在此,长公主呢?”
周锦鱼回道:“公主进太医署里有事,故而让我在此等候。”
袁天放轻笑一声:“哦,原来是这样。”
他说完,径直转身,也抬脚往太医署里走,太医署门前的小医官立刻给他开门。
门一打开,周锦鱼还没来得及往里面看上一眼,袁天放和小童子走进去之后,又被关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个国师这一派温和的表象下,似乎对她有些敌意,但乍一看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对方也的的确确如天下人口中的传言那般,是个仿若谪仙一般的人物。
袁天放是在两年前出现在长安城的,那年夏天,天顺帝忽然身染重病,卧病在床不起,药石无灵,消息被宫里瞒着,却终究不知道被谁走露了风声,传到民间,百姓们也都惶惶不可终日,世人皆道陛下怕是活不了几日了。
袁天放就是那时候开始声名大噪的,也不知道是谁举荐的他,那日他被请进宫去,只用了半个时辰,便把陛下给治好了。
陛下醒来之后当即封了他当国师。
从此百姓间便开始流传,袁天放乃是天神下凡,来解救大晋朝的子民的。
周锦鱼当时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在潜龙寺,在香客们的口中听说了这事,只觉得这个袁天放有些本事,但是不是百姓们口中那么神就不知道了。
过了半盏茶的时辰,魏华年才从太医署里出来,周锦鱼迎上前去,就见魏华年脸色似乎是不太好。
周锦鱼心下一紧,问道:“公主,可是有什么不妥?”
魏华年顿了顿,并未多言。
她既然不想多说,周锦鱼也便不再多问,同魏华年往太后的慈宁宫方向而去。
想起方才那个国师来,周锦鱼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便道:“公主,国师真的是天神下凡么?”
魏华年一怔,歪头看她:“怎么这么问?”
周锦鱼笑起来:“也没什么,就是想起了民间传闻,说他天神下凡之类的,刚才碰到了,便有些好奇。”
魏华年微微一笑说:“驸马也说了是民间传闻,驸马心里既然已经有了主意,又何须来问本宫。”
周锦鱼扯了扯嘴角,便不再说了。
慈宁宫是当朝太后的寝宫,位于整个后宫的最北处,因为太后向来喜静,数次向天顺帝说要出宫去住,陛下极尽孝道,怕太后在宫外出了事,便给她在宫里迁了数次宫殿,最后迁到了一处没有人打扰的清幽之所,便是如今的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