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鱼:“……闭嘴。”
她临走时嘱咐小王爷孙皓,等明天陪她和奶奶去潜龙寺的时候,让他去前门南大街买只烧鸡藏好了带过来,有大用!
第二日,小王爷孙皓去前门大街买完了鸡,藏到袖子里的时候鸡还是烫的,孙皓对此颇有怨言。等他一路跟着周锦鱼和周老太太到了庙里,烧鸡倒是不烫了,但他显然就更郁闷了。
因为鸡是用荷叶包裹着的,他已经藏在袖子里多时了。佛门清静之地,他一直不敢拿出来。但烧鸡只被荷叶包裹了里外三层,并不严实。
包裹的不严实就会串味儿,这一串味儿,他整只袖子都是烧鸡味儿了。
一溜出观音堂,孙皓整个人都要气炸了:“全怪你这混泼皮周锦鱼!本王这身新做的衣裳今儿可就真废了!”
周锦鱼一边走一边挑眉威胁:“桃花醉还喝不喝了?”
小王爷孙皓败下阵来:“得得得,我喝我喝,我是混泼皮,得了吧?”
周锦鱼得意洋洋:“哼。”
小王爷孙皓催促道:“快带路快带路呀,我娘近日不让我饮酒,可憋死个人了!”
周锦鱼不慌不忙道:“你急什么,都老大不小了,一点也不稳重。”
小王爷孙皓又气不打一处来:“你把鸡藏袖子里试试,看你还稳不稳的起来!”
周锦鱼闻着他全身都是烧鸡味儿,忽然笑起来:“噗哈哈哈!苦了你了!”
绕过了罗汉堂,周锦鱼在前面带路,孙皓在后面跟着。
从十岁开始,周锦鱼便一直在潜龙寺当俗家弟子,她在潜龙寺一待就是五年,自然对这儿熟门熟路。
绕过凉亭的时候听着上面吵吵嚷嚷的,有人在说话。
“你说,咱们万岁爷到底想把长公主嫁给谁?”
“这还用说嘛,当然是孟相爷家的公子孟殊了。”
“孟殊?那个结巴?”
“呸!结巴怎么了!人家孟公子可是去年秋试的头名状元爷!”
“笑话!状元爷多了去了,要我说定然不是孟殊,驸马爷怎么给一个结巴当!”
“那元昭长公主不也有个养子!谁知道到底是不是真养子!”
“……”
“……”
吵到这里,众人集体沉默了,隐隐还能听到倒抽冷气的声音。
他们二人争论的声音并不低,甚至声音大到就像是在刻意吵给周围看热闹的香客们听得。
原本就是为了哗众取宠,可他们自己也没想到,话赶话间,竟然赶出了一桩全天下都在心照不宣的皇家秘闻来。
大晋百姓皆知,当今皇帝的长公主封号元昭,明曰魏华年。魏华年膝下有一五岁的养子,名曰魏z睿。
魏z睿自小便养在了元昭长公主魏华年的府邸,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
天下人纷纷都在猜测,这个孩子,该不会长公主自己生的吧?
可猜测归猜测,没有人真敢把这事儿拿到明面儿上来说。
心照不宣之所以叫心照不宣,意思就是,即使这件事儿大家伙儿都心里清楚,也不能说出来。
因为妄议皇家密辛,是很有可能被杀头的!
小王爷孙皓可不怕这些,他私下里他跟周锦鱼向来直来直往惯了。
孙皓“嘿嘿”笑了两声,问周锦鱼:“我说锦鱼,你觉得皇上会把长公主嫁到谁家?相爷公子孟殊?还是……”孙皓忽然严肃了些,说道:“不过说起来,韩大将军家的外孙冯蔚之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京都第一公子的名头,终不会是浪得虚名。”
周锦鱼闻言,脚步不停:“我没兴趣,她爱嫁谁嫁谁,跟我有甚么关系?”
小王爷孙皓“啧”了一声:“唉你知道么,上元节宫宴上我见过长公主一次,那相貌,当真称得上国色天香四个字!不过时间太过久远,我记不太真切了。”
周锦鱼忽然停下脚步,笑着看他:“听你这话的意思,怎么着,你想当这个冤大头驸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