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森悄悄地问段明逸:“我们是不是该给他们留点时间?”
段明逸是个直的,并且钢铁直,在这非常浓的气氛里坚持一段时间后,脸色不算太好看地起身离开。
宴喜臣有点迷茫:“他怎么走啦?”
罗森一言不发,也起身离开了。
宴喜臣于是最后只能把不解的目光投向杜亚琛。
这人显然是知道症结所在的,微微笑着看他:“可能是他们都觉得我们久别重逢,需要一点彼此释放荷尔蒙的机会。”
宴喜臣有点不好意思:“这么明显?”
杜亚琛点了点自己的眼睛,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下宴喜臣也臊得坐立难安,准备起身去透透气。
“不管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早点谈完事情早点计划安排。”
“为什么你从表世界醒来后没有直接回到里世界?”宴喜臣奇道。
“因为这不是我第一次回到表世界,在你不在的那些年里,我已经学会了怎么控制它。”杜亚琛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耐心跟宴喜臣解释,“但是稍微不慎重,就会像现在一样。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杜亚琛预料得没错,段明逸和罗森没有过多久就回来了,带了烤肉还有一些食物,说是从基地那边要的。他们看上去好些了,杜亚琛又继续开始说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宴喜臣观察他的眼色,发现杜亚琛虽话语从容,却没有要告诉段明逸他们关于空间意志者的事,估计杜亚琛有其他打算,便也没有插话。
“那天在巴西利卡大剧院,你就没发现该隐有些奇怪吗?”杜亚琛叹气,“我和该隐在现实世界没有任何交集,却从你口中听说过多次。因为涉及到鹰眼的内部关系,你从来没有告诉我该隐的真名叫方烁。”
“我觉得很奇怪。如果说该隐是这个空间中一股未知的力量,他的存在总该有意义,有目的。”罗森点了点头。
杜亚琛打了个响指:“Point!先生们。”
罗森继续道:“就好像他所有的目的,只是为了惩罚燕子,为了让他感到痛苦……该隐已经死了,他是个真实存在的人吗?”
“也许真正的该隐不在里世界,而是表世界呢?”段明逸忽然说道。
这次,杜亚琛看向他的目光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宴喜臣心中则是惊涛骇浪。他们四个人沉默着,宴喜臣只到其他人心里现在跟他差不多,他们默不作声地选择接受这种看似荒诞的可能性。
里世界的该隐,真的是真实存在的吗?他是真正的方烁吗?
如果说,这个世界都能够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而被创造,那么方烁呢?
宴喜臣越想越不安,如果杜亚琛说的是真的,他是这个空间的意志者,那么能够创造整个世界的他,会不会也因此,创造一个虚假的方烁出来?
这场谈话令四个人都相当疲惫,也让宴喜臣心神不宁。罗森和段明逸因为不清楚宴喜臣有可能拥有另一层令人震惊的身份,所以坚持要带杜亚琛和宴喜臣先回里世界再做打算。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我的身份?”宴喜臣看着段明逸和罗森先一步离开的背影,问道。
“知道得太晚,不行,知道得太早,也会受伤。”
“你不该总是什么都瞒着任何人,这容易让关系崩塌。就好像我和你之前一样。”
“习惯了。”杜亚琛沉默地抽着罗森留给他的烟,“人改变不了他的过去,就像我无法选择我长大的环境。不过如果可以,我想要早点遇见你。大概会白白多吃许多苦,却能早点懂得爱。”
宴喜臣抬起头,迎接他的目光。日光下,杜亚琛的影子覆过来,宴喜臣与他接吻。
“我们回里世界,事情一件件做。这个世界再乱,你和我也要相信一切都会好。”
第42章如愿以偿
段明逸和罗森带着消息回到里世界,第二天宴喜臣同杜亚琛也坐在了A区的守望人会议室中。现在里世界的情况刻不容缓,双方的仇恨日积月累,像层层堆叠的冰雪,终日不化,再这么下去迟早要大爆发。
这段时间,杜亚琛和罗森同时离开,宴喜臣不在,而玫瑰彻底失去战斗力。可以说,整个里世界势力下的管辖几乎就是老江带着几个还撑得过去的守望人们在安排。他们的战斗力不能服众,表世界那边也不知从哪儿得到杜亚琛不在消息,向里世界势力安定区进攻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守望人这边死伤严重。
杜亚琛和宴喜臣刚一回来,许多人就像有了主心骨,念叨着逼问下一步要怎么做。
房间里的讨论声中不乏充满了对意志力量的猜测和恐惧。宴喜臣扶着眉,有些头疼。杜亚琛这种时候根本不会透露宴喜臣可能是空间的意志者这个消息,可越是如此,宴喜臣就越担心如果人们知道真相那一天。
当天,会议室里乱哄哄一片,最后是杜亚琛压住场子,了解目前混乱区和安定区的情况后,逐一给守望人们分配了工作。老江也很快喊了散会,之后罗森提前回去探望玫瑰,而杜亚琛留下和老江谈话。
夜晚,宴喜臣洗过澡,有些失神地坐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又恢复了硝烟弥漫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