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正如杨曦所说的,既然如今已经中举,明年又要参加会试,那还是要入乡随俗的取个字。
因此在杨曦走后,秦洛川便找到秦言,请他取字。
秦言闻言沉吟了一瞬,然后道:“今日天气不错,惠风和畅,就叫临风吧。”
秦洛川默念了三遍,没发觉有什么不好的谐音后,便朝秦言行了一礼道:“多谢父亲。”
秦洛川的字就这样玩闹似的取好了,三婶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偷偷的问商清月,“你们家里平日行事也是这么随意的吗?”
商清月笑了笑道:“大部分时候是。”
最开始知道夫君并非父亲亲生的时候,商清月还以为夫君是骗自己的,因为抛开长相不说,单行事方面,夫君跟父亲两人真的太像了。
都是凡事不怎么放在心上,又不喜欢麻烦的性子,就刚刚取字这事,他都能猜到夫君是怎么想的。
别人取字都会经过深思熟虑,再考虑到每个字所包含的寓意,自家夫君估计就想着只要不难听,叫什么都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不得不说两人不愧是夫夫,商清月对秦洛川这点想法是琢磨得丝毫不差。
第二日的宴席安排在中午,钱如山一大早便带着店里的伙计,把要用的东西全都从茶楼拉了过来,菜品也大多是已经在茶楼处理过的半成品,这样到了家里之后,再做起来也方便许多。
程家村几乎每户人家都来了贺礼,宴席的时候,即使只有男人参加,也有不少的人,再加上贺飞星他们,以及书院里的书生和先生,足足摆了九桌。
好在秦洛川早吩咐过钱如山,东西都备得足,又提前处理好的,到中午的时候,不管是上菜的速度,还是菜的分量,都让宾客们赞不绝口。
宴席开始,秦洛川起身刚要敬酒,就听到屋外一阵喧哗过后,接着便诡异的安静。
作为今天的主角,秦洛川自然是坐在主桌的,同桌的除了秦言跟商清月外,便是杨曦、贺飞星,以及村里辈分比较大的几个老人,桌子也是摆在了堂屋的最中间。
从他们所在的地方,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但听声音也知道,绝非什么好事。
秦洛川顿了一下道:“各位先请,我出去看看。”
商清月跟着起身道,“我跟你一起。”
两人还未走到院子里,就看到大门口站着的商家大伯和商明池,商明槐则站在不远处,脸色憋得通红。
看到他们出来,商明池便扬声道:“哟,三弟跟三弟夫终于出来了,三弟夫中了举人,你不来请我们参加宴席就罢了,现在我们自己来了,还以为你打算不让我们进门呢。”
他这话已经是刺luoluo的讽刺秦洛川跟商清月嫌弃穷亲戚,尽管参加宴席的人都跟秦洛川关系不错,且知道他们与商大伯一家向来不合,但秦洛川是要参加来年会试的人,这话若是传出去,于他的名声有损。
已有那跟秦洛川关系比较的好,忍不住皱眉担忧起来,暗恨这商家大伯实在可恶,人家中了举人,你若是跟其他宾客一样,提起来庆贺,不信秦洛川不请你参加宴席,前两日你都不来,偏偏这会儿宴席都开始了,就提着东西来找事了。
商清月瞥了眼商明池手里的篮子,里面就几颗青菜并几个鸡蛋,村里人看到都嫌寒酸,但他面色却不变,反而笑着道:“堂哥说得哪里话,我不过是之前听到大伯说过,此生再也不会与官家来往,夫君中了举人,明年又要参加会试,怕大伯不喜夫君的身份,所以我才拦着夫君前去邀请罢了。”
“你胡说八道,”商明池高声道,“父亲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
商清月笑意不减,“我应该没记错啊,就是我们刚来李家村的第二天下午,大伯在屋后那棵柳树下说的。”
说完商清月看向商大伯道:“大伯还记得吧?”
他明明笑着说话的,但商大伯却觉得如芒在背,又回想起自己那日在柳树下说过的话,一瞬间脸色都白了。
旁人哪知道他说过什么话,但看他脸色,便都当商清月说的是真的了,再看向这对父子的眼神,就都变了。
不仅趋炎附势,没想到还是个说话不算话的,为了给侄儿跟侄儿婿难堪,以前自己说过的话都可以不算话。
商清月目的达到,便又道:“不过既然大伯来了,那就留下一起吃饭吧。”
说完转头问旁边的钱如山,“哪里还有空的位置吗?”
钱如山本就机灵,闻言便道:“客人都已经坐满了,现在就茶楼里的伙计还没上桌。”
商大伯闻听到只有伙计们还没坐,连忙道:“就不麻烦你们安排了,我们随便找一桌挤挤就好。”
说完也不管商明池,自己直接朝旁边桌子挤了进去,又朝钱如山道:“给我副碗筷就好。”
商清月朝钱如山点了点头,钱如山便拿了碗筷跟凳子给他们送过去。
只是苦了原本桌上的那些人,要跟他们父子两人挤在一块儿吃饭。
宴席除了商大伯父子这一出外,后面倒是顺顺利利的,结束后钱如山带着伙计们又把院子收拾了一遍才离开。
秦洛川被灌了不少的酒,被商清月强行按在躺椅上休息,秦洛川摇了摇头,虽然喝了不少,但根本没到醉的程度,不过反正家里暂时无事,他便干脆如了夫郎意,懒洋洋的躺那里享受午后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