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难过,她的泪水忍不住滑了下来。
为什么她会生了那样一个儿子,端王妃泪眼婆娑地看了眼崔涣之,心里满是对萧越的怨念。
崔涣之:“……”
他实在没办法劝了呀,怪不得世人常说女人是水做的。不过,也不知端王和端王妃这样温和的人是怎么养出了那样作天作地的世子爷的。
同一马车,同一时间,崔涣之与端王妃的想法竟高度吻合。
马车缓缓地行着,直到了清静观,崔涣之心里才松了口气。
“让阿阮见笑了。”端王妃擦干眼泪,面上有些不好意思。
见端王妃止了泪,崔涣之心里欢悦,面上却温和包容道:“世人有七情六欲,王妃情之所至,流些泪,也是人之常情。”
端王妃想到每次自己哭,都表现得如临大敌,烦躁无比的端王和端王世子当下就一脸感动地拉住了崔涣之的手。
为什么她没有这样贴心的女儿……不,应该说为什么她没有这样翩翩有礼,温和熨帖的儿子啊。
崔涣之清冷的面容已经温和了许多,就连说话的温柔了许多。他真的怕,又把端王妃弄哭了。
清静观的观主玄虚道长就是断言崔涣之及冠之前有劫难的那位。玄虚道长多年来四处云游,知道他的样貌的人并不多。
所以他测算崔涣之命数之时,差点被崔将军着怒骂。后来崔将军知道了他的身份,才负荆请罪,得到了破解之法。
清静观在都城北郊,道观历史十分久远了。观中道长仙风道骨,纪律严明,十分受人尊崇。
而玄虚道长,更是德高望重。
初春刚至,信众便增加了许多。崔涣之和端王妃一路往内院走去,便瞧见了来往的人。
嫩草在草地上密密麻麻的冒了头,看上去毛茸茸的,煞是惹人喜爱。
玄虚见了端王妃和崔涣之便起身笑道:“无量天尊。昨夜贫道卜卦,说是有贵人至。果然,王妃与公子来了。”
“道长道术高深。”端王妃柔和一笑,拉着崔涣之坐到石凳下。
玄虚亲手倒茶,向端王妃和崔涣之笑道:“这茶是往贫道亲手所植的茶树上摘下的,粗茶而已,还望贵客不要嫌弃。”
“不敢嫌弃,我与阿阮高兴还来不及呢。”
端王妃有些受宠若惊,只觉得这玄虚也太过谦逊,在这京都这片地界上哪里有人敢嫌弃他的茶。
端王妃浅浅地抿了一口,这茶果真是好茶,茶汤清澈,茶香扑鼻。
玄虚细细的看着崔涣之,他敏感的感觉崔家公子的命数似乎有些不对,但是他又看不出具体是什么缘由。
不过,按理说不应该会有这样的变化啊。
端王妃见玄虚面色渐渐变得慎重,她也放下茶杯,压住心里的担忧,默默地看着崔涣之的脸颊。
崔涣之知道自己进了原主的身子,确实会改变一些事情的走向。但没想到,这玄虚果真有点真本事,能看出点端倪。
玄虚看了许久,才叹了口去。
“道长,可是阿阮的面相有问题?”玄虚看完,端王妃便急切问道。
“无事。”玄虚压住心里的疑虑,朝端王妃安慰地笑笑:“就算有事,也是好事。”
“敢问道长,是什么好事。”端王妃闻言喜得直笑。
玄虚再端详了崔涣之的面相,才道:“我先前为公子测过,公子及冠前有一劫,须得扮作女子才可能渡过。如今,虽劫难仍在,但是卦象为吉卦。说明公子福泽深厚,定能早日顺利的渡过此劫。”
“无量天尊。”端王妃喜极而泣,她兴奋地看着崔涣之:“阿阮,你听到了吗?你很快就能脱下这身女装,去报国安民了。”
“我听到了。”崔涣之清冷的面上勾起了笑容,而他心里却有些怕端王妃说流就流的眼泪。
至于保国安民?这事儿还是让原主来吧。
端王妃今日尤为高兴,便为清静观捐了许多香火钱。在拜过殿中三清祖师并供奉的神像后,端王妃便去厢房休息。
崔涣之则带着丫鬟,在观中边走边赏初春的美景。
道观右侧有一河名放生河,此河沟通了京中水渠。河水清澈,其中有许多鱼儿游来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