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届学长毕业时队长位置空缺,初中的教练说杜栩不够冷静,不太适合当队长,选择了相对稳重的易鸣。那时候杜栩也没什么担当意识,乐得把责任甩给别人,自己满场疯跑。
那位和他同龄的队长却非常认真地把这份责任背起来,直到额头撞在门柱上,血流了满脸,还分心考虑在当时的情况下由谁替补最合适。
然后所有的努力都被他毁了。
他还欠易鸣一句面对面的道歉。
“操!”
杜栩狠狠咬牙,挡在在尹俊哲和后卫之间,借着队友的掩护一脚踢飞了尹俊哲脚下的球,脚背重重撞上尹俊哲左脚的鞋尖,也许是鞋面做了缓冲,他没感觉到多少疼痛。
可惜那颗球还是落到了回中队长的脚下,他没给四中反应的时间,在禁区线射门。
四中的守门员很冷静,他一脚用力蹬地身体跃出,双手把球抱入怀中,前臂侧面着地时蜷曲头部和腿部团身护球,起身后迅速把球抛向队友。
接球的前锋跳起躲过滑铲奔向回中半场,回中队员迅速回防,尹俊哲跑到中场时左腿突然疼了起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被队友扶住。
“没事吧?”队友担心地问,“要不要换人?我们还有一次机会。”
“不用。”尹俊哲眼角余光看到了从他旁边越过的人,他让队友先走,自己伸出脚想绊倒杜栩,两人的小腿碰撞发出沉重的闷响。
尹俊哲时机抓得精妙,刚才扶了他一把的队友正好跟尹俊哲和裁判处于一条直线上。
杜栩“嘶”了一声,幸好有护腿板在,倒也没多疼。他停下来,面无表情地看了尹俊哲几秒,忽然笑了出来:“有意思吗?”
“你脾气见好啊,这样了还不动手?”尹俊哲答非所问,他眯起眼睛,指着自己鼻梁骨说,“来啊,怎么不打了?动手啊,看看今天是谁打断谁的鼻子!”
“我傻逼了才和你动手,尽管我现在非常想把你揍到你妈都不认识。”杜栩瞥见裁判注意到这边,转身跑向回中半场,“傻逼才会在同一个坑里栽两次。”
最后五分钟,四中前锋的射门被回中守门员扑了出去,杜栩抢在回中队员前接到球,头球射门,弥补了因为他犯规丢掉的一分。
这场半决赛最终以四中3:2胜出。
虞瑜准备好云南白药喷雾和冰袋,杜栩刚下场就被他拉到一旁,强行扒了衣服。
杜栩额角和肩膀上已经青了一片,本人还嬉皮笑脸地问虞瑜讨奖励,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虞瑜心里有火,面无表情地对着大片的淤青喷了药,拎起两个从冰箱里取出不久的冰袋,一手一个,直接往杜栩身上招呼,“奖励,给你。”
“宝贝儿,咱矜持点儿好不好?别一上来就扒哥衣服,给男人留点面子成不——嘶——卧槽这他妈也太凉了!”杜栩被额头和肩膀上贴着的冰袋冻得呲牙咧嘴,又不敢跑,只能主动送上门给虞瑜蹂//躏,任他搓扁捏圆。
虞瑜呵呵他一脸。
你在学校卫生间扒我衣服给我腰上药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面子问题呢?
他撕了几条医用胶布把冰袋贴在杜栩身上,“自己把鞋脱了。”
杜栩在他的指使下乖乖脱了鞋,虞瑜接过杨帆递来的冰袋,招呼都不打就往杜栩脚背上糊。
他手上一用力,杜栩顿时抛弃没剩多少的面子和里子,嚎得像屠刀下待宰的猪:“手下留情啊哥!您才是我亲哥,您轻点啊!”
——据崔阳教练亲自鉴定,演戏成分居多,目的大概是博取指定人物的同情。
文成武走到回中板凳席旁边,看向被两位经理围着冷敷的尹俊哲,问:“他腿怎么样?”
“不怎么样。”回中队长摇头,表情不太乐观,“尹俊哲转学的时候他父母和学校说过,高二结束后休学出国治疗,不过看情况可能得提前了……他刚才接了个电话,回来和教练说要退队。”
“可惜。”文成武一摇头,没和他说尹俊哲那点脏套路,“下学期体院的单招考试跟进京赶考似的,估计练习赛我是没空去了……五月份联赛再见吧。”
“真巧,我也没空。”回中队长笑了笑,和他碰拳,“联赛见。”
总决赛在后天,明天又是全天的魔鬼训练。
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清理球场,裁判过来通知两支队伍尽快离场,十分钟后进行下一轮比赛,小组赛积分第一的X第二中学对战华南赛区的一所高中。
崔阳和负责他们队伍训练的两名职业球员沟通后,对自己的队员说:“这场比赛胜出的会是我们后天的对手,看完再去训练,就当休息了。”
“太好了!”守门员欢呼,见教练黑着脸看过来,马上躲到文成武身后,在座位上缩成一只鹌鹑,坐成一个大写的jpg式乖巧,试图让文队长用一米七九的身躯遮住自己一米八级的小铁塔。
文成武的脸也黑了。
他毫不犹豫地把满脸写着救命的队友踢给崔阳进行思想教育。
几分钟后,两支队伍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