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俩小孩陪着祁姥姥围桌吃饭,老太太笑眯眯地给他们俩夹菜,让多吃点儿长高个儿。
“小安高了,刚来那时候比小远差半头呢,”姥姥给祁远碗里塞了块鸡翅,“你啊,不长了,可怜,多吃点吧,长壮实些也行。”
祁远被“可怜”二字扎了心,埋头啃肉,余光瞟着他面色白里透红的男朋友。
实在秀色可餐。
陶安然给姥姥夹了软和好咬的茄子,“您也多吃点,吃完饭我陪你在屋里转转,楼下冷,咱就不下去了。”
“行,吃完饭咱遛遛,你们俩再陪姥姥看会儿电视,”姥姥乐呵呵的,“别成天就一脑袋扎屋里头学习,过年了,稍放松放松。”
陶安然乖巧地点头,“都听您的。”
祖孙仨人吃着饭,闲聊着,其乐融融。陶安然心里无比地温暖和踏实,他觉得自己上不及天下不碰地地飘荡了一年多,这双脚终于落到了实处。温馨的氛围是会让人眷恋的,一分一秒都变得弥足珍贵,陶安然一眼一眼地看着,一丝一毫地把细枝末节都刻进了脑子里……
那些曾经失去的,命运总会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弥补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明明还没高考,为啥我有种要完结的感觉哈哈哈哈
☆、第62章
大年三十晚上,曹晓飞给陶安然来了个电话,说完两句拜年的吉祥话,就没多余的可聊了,曹小胖在那边咕哝半天,憋出句“考试加油”,陶安然笑了声,说:“你也加油。”
努力长大,努力变强。
挂断电话,他给便宜弟弟发了一百块钱红包,算压岁钱。
陶安然趴在窗边看楼下人偷摸放不带响的呲花,手里拿着手机翻过来倒过去地转,却没有点开哪个软件打发时间的想法。
去年他和曹家的年夜饭八字不合,吃到一半就跑出去跟祁远在操场上放了一整箱仙女棒……没想到一晃一年过去,今年他居然是和祁远、姥姥一块儿包的饺子、看的春晚。
吃完饭,姥姥还给了他们俩一人一个大红包。
幸福来得太不真实,陶安然几乎想抽自己两巴掌来证明这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虚幻。
手托着下巴,捻了下肉皮,挺疼。
祁远洗完澡,裹着一身还没散的热气,远远就看见他们家桃子不知道又沉思什么,边擦着头发边暖烘烘挤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下,“看什么呢?眼睛都直了。”
陶安然脖子一绷,往后躲了半米,刷地转头看向屋门,压低了声音:“姥姥睡了?”
“睡了,”祁远好笑地看他一眼,“慌什么,亲你一口跟咬你块儿肉似的。”
陶安然松了口气,趴回来,指着楼下两个现在看上去也就手指高的小孩,说:“去年咱们放的一大箱也是这个吧?”
祁远又偷着亲他一下,笑呵呵的,“是,想玩儿吗?今天下午卖炮的大哥还主动问我来着,真是敬业。”
“不玩儿了,”陶安然摇头,“现在是赤贫阶段,得省着点。”
祁远看了眼墙上挂钟,已经快十二点了。他拉着陶安然在床沿儿坐下,习惯性地捏着他手指玩儿,“满打满算还有四个月,心里有成算吗?”
“嗯?”陶安然转过头,“什么成算?”
“清北预备役啊,忘了?”祁远道。
“啊,”陶安然笑了下,“有。”
虽说期末考砸锅了,但丝毫没影响到陶安然的作战状态。他清楚明白地知道问题出在哪儿,现在阻碍挖掉了,自然要继续前进。
目标就在那儿摆着,能不能摘下全凭这股劲儿能不能使到位了。
学习实际上是个付出和收获比较成正比的事,在一定程度上显示了多数人所追求的公允,只不过身在其中的时候难以察觉,往往等走上社会才追悔莫及。
君不见有多少过来人都曾锥心泣血地扪心自问,当年怎么就没好好读书!
陶安然不想他将来会有如此一问,所以现在得玩命把自己的路铺得整齐点儿。
“考完可能就异地了,”陶安然蓦地转过头,指着男朋友鼻尖,“警告你老实点,别招猫逗狗的。”
祁远叹了口绵长的气,“你怎么抢我台词啊。”叹完,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