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然把小孩从自己袖子上摘下去,说:“你把这次的题做完,正确率如果能到百分八十,我就带你去看电影。”
小孩眼睛一亮,“真的?”
旁边捣蛋鬼和另一个高冷脸一起转头过来,“那我们呢?”
陶安然一指旁边的小孩,“问他,我听他的。”
小孩忽然权力加身,立马美滋滋地摆出大哥架子,咣当往小凳上一坐,瞥着捣蛋鬼,“你刚才说谁脑子开锅呢?”
捣蛋鬼顿时伏地:“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高冷脸:“……”
陶安然环视了一圈小崽,很好,终于安静如鸡,坐下啃题了。
他去找朱姐领了单次课的酬劳,谢过了朱姐的晚饭邀请,又风风火火骑着车奔回了附中。
陶安然在曹家生活的指导方针就是降低自我存在感,在这个导向下,他通常都以沉默来应对所有不需要开口的情况,以至于蒋敏偶尔想跟他沟通都找不着切入点。
一家子分外和平地吃过了晚饭,陶安然利用八点前的一个小时做了套习题,然后踩着19:55准时出门,一路溜溜达达到了操场。
看台下,一个人正举着手机低头看得认真,陶安然放轻了脚步走过去一点也没惊动他。
隔着一米多的距离,陶安然停下来,背着手像个老干部视察工作一样打量着祁远的侧影。
看了那么一会儿,陶安然不得不承认,有些吸引是源于原始本能。
迎着风,祁远转过头,眉峰扬起一个骚气的角度,“是不是被我帅晕了?”
陶安然笑着点头,“是。”
☆、第34章
操场昏暗的路灯下,陶安然正正地站在那一圈橙黄的光晕里,四肢极不协调地跟着手机里的节奏鼓点上下摆动。
跳舞这个脸色已经比头顶夜空还漆黑了,录像那个却恍然未觉。
祁远透过镜头看着活生生把兔子舞跳成了名副其实机械舞的学霸,一边乐得险些抽筋,一边又舍不得错开眼——这样的陶安然这辈子大概也就有缘得见这么一回,要珍惜。
一曲结束,陶安然把头上的兔耳朵摘下来扔进祁远怀里,“你要敢发群里你就死了。”
“当然不,这以后就是我的私藏了,千金不卖。”祁远低头把视频保存好,仰首看着陶安然,“以后万一有文艺汇演,千万别报舞蹈。”
“我长这么大就上过一次台,”陶安然挨着他坐下来,“是和你一起。”
祁远笑了笑,膝盖似有似无抵着他的,心率随着身边人温热的气息有一下没一下地喷过来而匀速上升。
真是要命啊,祁远想。
但偏偏就是有这么一种东西,会让人既胆怯又向往,哪怕全身颤抖也要飞蛾扑火般勇往直前。
祁远偏过头,揭开了另一个话题,“你以前有过女朋友吗?”
他问过太过自然,乃至于陶安然一瞬间都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又愣了几秒才笑起来,“我看上去像谈过恋爱的?”
祁远“啧”了声,“人不可貌相。”
“没有。”陶安然舒了口气,伸展了胳膊垫在脑袋后,就地躺了下去,“没那个精力,也没那个想法。”
然后……女朋友的话,性别也不对,陶安然心说。
祁远一只手向后撑过去,支在陶安然手掌边,居高临下看着他,“什么样的人能让你有想法?”
陶安然侧过脸,对上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长相好性格好,成绩不能太差——起码我们俩在成绩单上的物理距离不能超过30厘米。”
祁远的视线从他的眉骨扫到鼻梁,又落在双唇上,最后在下颌流连一番,才撤开。
他收了手,转过身,和陶安然并排仰躺在操场的假草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