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天河略作思考,道:“只是,晏天痕施展的招数,我怎么看,都像是当年幽冥魔尊曾使过的《冥府十八狱》,难不成,幽冥魔尊竟是也在五洲大陆?”
印星寒阴了脸,道:“此事难讲,我本可以窥测到幽冥的去处,不了晏重华竟是用了遮天法宝,将幽冥的命星悉数遮挡,我来到此处,本怀疑怀玉尊人乃是幽冥,却又发现怀玉多年之前便已经身处五洲大陆,那时候幽冥方在九界呼啸风云--但《冥府十八狱》并非传承所得,必然有人将此秘籍给了晏天痕,那人必然会是幽冥。”
路天河眸中闪过一抹惊诧,他皱眉说道:“若是幽冥在此,怕是不好对付了。”
“哼,怕什么。”印星寒冷笑,拨动着手中的转珠,道:“主上那边已经有了回响,要不了多久,晏天痕和蔺玄之就嚣张不起来了,如今,我们只需要守株待兔,将天泽秘境出口守住,等他们出来,便来个瓮中捉鳖!”
路天河惊喜道:“主上竟是已经有了回音,这次是派谁前来?”
印星寒道:“传音所说,乃是垂碧君与月素华。”
路天河满目抑制不住的错愕之色,道:“垂碧君和素华君,主上竟是将天都四将一下子派来了两人!他们来了,那鸦杀该由何人统治?”
印星寒扫了他一眼,道:“鸦杀离了他们,一样还是鸦杀,若是不将晏天痕与蔺玄之这两人彻底根除在五洲大陆,待到五洲结界一破,怕是事情就不会这般轻易就能解决了,届时,九界将会发生怎样的变动,谁都无法预料,所以主上的决定,无比英明。”
在他看来,即便派遣下来再多的人来对付那两人,都不为过。
路天河怔了一怔,才缓缓点头道:“的确英明,只是,封印一解,怕是晏重华那边,也会有所动静。”
印星寒望着远处重重叠叠的山嶂,那重重叠叠的影子在阳光下斑驳不清,好似未知的前方。
“那边要看,谁的动作更快一分了。”
九界正心,乃是紫帝天都,紫帝天都的正心,乃是帝宫。
不过,晏重华自从十多年前搬离帝宫之后,已经多年不曾踏足此处了。
他有属于自己的封地,也有属于自己的王宫,虽比不得帝宫气派,却也独有一份清幽自在在其中。
晏重华久不曾出宫,他为人一向不喜喧嚣、不慕风尘,只偏安一隅,过着闲云野鹤桃花沽酒的日子,正如当年的幽冥所说,一见到重华,便有种风光霁月的感觉。
晏重华如往常一样,带着他的钓竿,来到滢水河畔,将钩子轻轻甩进水里,就这么一坐便是一整天。
一只鱼被他钓了上来,又被他从钩子上面取下来,扔回水中,再来一只,周而复始。
今日是个平常的日子,风和日丽,黄莺啼啼。
然而快到傍晚的时候,晏重华捞出来了一条很重的鱼,待到他想要将鱼取下来时,这只鱼不知从何处来的力气,竟是将这鱼线一起挣断,嗖的一下子重新钻进了水里,还溅起了不小的水花。
水花喷起了三丈高,眼看着便要打在晏重华的身上,却忽然像是被什么给隔开了似的,僵在半空中,又哗啦啦地落进了水里。
晏重华站了起来,一双星眸之中风起云涌。
“殿下。”一位侍者恭敬来报,道:“东方界界主来访,已经行至逐月台。”
晏重华道:“可还有其他人?”
那侍者道:“还有活阎罗。”
晏重华挥了挥手,道:“我亲自去迎。”
十年了,晏重华想。
自从上次见到玄无赦,已经过去了十年,甚至更久。
晏重华在蝶居见到了轻易不离开东方界的玄无赦。
他仍是那般俊彩风流,一张无法挑出任何瑕疵的俊脸,不怒自威,让人不敢生出丝毫亵渎之心,而他身边站着的是一个面带笑容让人如沐春风的俊秀青年,只是他笑得看起来总是让人有些瘆得慌。
“无事不登三宝殿,多年未见,你音容笑貌依然不改当年。”晏重华淡淡说道。
“不过十多年罢了,饶是百年千年不见,我也还是如此。”玄无赦轻描淡写地一说,直言道:“这些年你归隐山林,闭门谢客,修为倒是增长了不少。”
晏重华不讶于玄无赦竟是一眼看穿他修为提升,反正他也无所隐瞒,便道:“这些年,耳根清净,无人扰乱,自然心平气和,对修炼极有裨益之处。”
被称为活阎罗的印星离笑了笑,道:“烨王离死期又远了不少,乃是大富大贵长命万年之命。”
晏重华看着印星离,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道:“上次见你,你还说本王离死期不远了。”
印星离对着晏重华拜了一拜,真诚说道:“上次是因王爷那样子委实太过吓人,臣还以为王爷撑不过那场天劫,所以才口出狂言,还望王爷恕罪。”
“罢了,本王也未打算与你计较。”晏重华抬了抬手,示意印星离起身,颇为大度:“活阎罗素来喜欢断人死期,本王也不是一日两日认识你了。”
否则,印星离怎会被成为活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