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如那些人所说,能够将万草阁的收入,变成如今幽草居的十倍,那三成也并不算什么了。
说实在的,张家不靠万草阁吃饭,万草阁大部分情况下都是随随便便卖点儿家族弟子用不完却又不好保存的灵草罢了,若是能成,那自然是好事儿,若是不能成,那三成利润也不算什么,张家还撑得住。
定下契约之后,张大管家三天三夜都没睡着。
总觉得自己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他对于万草阁本来不怎么抱希望,没想到还未过几日,便有人亲自上门,来和他们谈万草阁的生意,而且那些人,张大管家就算没见过其人,也听过其名,竟然都是些大世家族亦或者是大炼丹师。
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张家被“逼″着捡起了万草阁的买卖,又过了没多久,张大管家便听说幽草居的灵草被毁了。
“被毁的时候,蔺湛也还没死呢。”张大管家说。
蔺玄之道:“那你之后,见过那些人吗?”
张大管家摇摇头,道:“这也是我不敢得罪他们的地方,因为那些人饿,着实是太神秘了,我再也没见过他们不说,我差人去打探他们的来历,却也都无功而返,不过,蔺湛死了之后,他们按道理来说,也该放过幽草居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还变本加厉的继续打压,我也不知道蔺湛和他们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蔺玄之自然也不知道,他的记忆里,他爹的朋友不少,但仇人基本上没有。
青竹忽而开口问道:“张管家,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旁边说话的女子,长什么模样,你还记得吗?”
张大管家皱了皱眉头,摸了摸脑袋说:“隐隐约约记得,但是奇怪了,我怎么又看不清楚。”
青竹和蔺玄之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这是一种幻术,亦或者是一种威压足够深厚的时候,带给对方的一种记忆影响。
即便当时看清了施加幻术者的容貌,之后也能有那么一闪念想起,但整体而言,仍是模糊不清,就像是记忆被洗了似的。
高手。
蔺玄之心中觉得有些棘手。
从张大管家的描述中可以推测出来,那个女子应当只是一个侍女,可一个侍女都能有如此大的能量,可见“那些人”究竟有多么难以招惹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张大管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至于张家究竟是和哪几家合作的,张大管家也绝口不提,大概是担心蔺玄之找上他们,影响张家万草阁的生意。
能说到如此地步,蔺玄之差不多也了解了来龙去脉,更是确定了幽草居的落败,背后有一拔人在操控,眼看也得不出什么太多有用的信息,蔺玄之等人便也不在这里浪费时间,很快起身告辞了。
蔺玄之等人走后,一个少年从回廊另一边走了过来,对张大管家说:“爷爷,咱们何必对他们这么客气,给他们说这么多?万一得罪了那些人,咱们保不准吃不了兜着走。”
张大管家拍了拍少年的手背,道:“这你就不懂了,那些人之所以对付幽草居,无非是想要对付蔺湛,但是现在蔺湛已经死了,那些人也没了对付的对象,自然而然对我们这边的生意,就不怎么上心了,你从这两年来,他们的人到这边的次数减少,就能看出来一二但是蔺玄之此人,可是个奇才,想必这些日子,你也听了不少和他有关的传闻。如今他成了沉剑峰峰主关门弟子,这身份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我们张家也有不少弟子在玄天宗修行,更是有几位是沉剑峰的内门弟子,与其得罪蔺玄之,倒不如对他示好,这以后对张家即便没有助力,也绝不会被他迁怒。”
少年想了想,点点头道:“爷爷说得对,是我思虑不周了。”
张家虽然也算是被赶鸭子上架,但毕竟也在幽草居垮掉的路上,留下了属于他们的一笔,若是蔺玄之心胸狭窄,报复心强,以后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张家。
虽说张家倒也不怕蔺玄之,但能结个善缘,总是要好过交恶。
从张家出来,天色已晚,蔺玄之等人并未直接趁着夜色回到玄城,而是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客栈之中,三人围坐在小八仙桌周围,成了个三角之势。
晏天痕往嘴里塞了些让客栈小二送上来的点心,说道:“大哥,看样子,张家对那些人很是忌讳啊。”
蔺玄之点了点头,道:“看来,我爹的确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
晏天痕想了想,问道:“大哥,你说对付幽草居的,会不会也是简家?”
蔺玄之摇了摇头,道:“我觉得不会是简家,行事风格未免太不一样了,简家对付蔺家的酒楼,可是明目张胆地蚕食,但幽草居这边,却是遮遮掩掩的,并不亲自出面…只是我有些想不明白,我爹已经不在了,他们又为何还继续针对幽草居”
青竹面色有些难看,过了片刻,他抬眸道:“有些事情,我不太确定,但是我需要一定时间去证实一下,说不定这些事情,和我也有脱不开的关系。”
蔺玄之和晏天痕同时看向青竹。
蔺玄之道:“竹子叔叔,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爹以前是否的罪过什么人?”
青竹面色白了白,摇了摇头道:“不见得是你爹得罪的人,也有可能是我连累了他。”
晏天痕顿时有些不解,但看到蔺玄之的眼神,便将到了嘴边的疑问压了下去。
青竹沉默了片刻,站起来说道:“天色已晚,今日奔波你们也累了,早些休息吧,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追究到底的。”
蔺玄之点点头,也起身相送,道:“竹子叔叔也不必太过担心,此事能查到当然最好,若当真不好对付,我们也要从长计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