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中锐摇了摇头,看来何盛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他劝不住,也感到奇怪,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还不见张家来。
想法刚从脑子里谋生,忽然一群腰间撇着佩刀的人把酒楼给围住了,何盛连忙撇开他,急惶惶的跑出去:“各位官爷,你们怎么来了”
“自然是来瞧瞧这新开的酒楼。”
县太爷腆着个肚子,从列成两排的侍卫中走出。
何盛连忙行礼:“实在不知县太爷光临大驾,有失远迎。”
县太爷瞧着点头哈腰的人,压根儿没理会,径直走进了屋里,张其走到何盛的身前,见他还垂着头行礼,好心拍了拍:“何老板,县太爷进去了。”
“你来干什么!”何盛扬声道。
见自己被瞪着,张其勾起嘴角:“当然是来看看何老板卖的粉条了。”
两人一同进了酒楼,县太爷站在里头,酒楼里的百姓全都放下了筷子。
“何盛,你们酒楼卖的是什么”
“卖的是红薯粉条。”大家都知道这是什么吃食,他也没必要弯弯绕绕搞别的名堂,坦诚道。
“很好,这红薯粉也是我们邱阳县的一道名菜了,想必常去吃的人都知道,也包括本官这粉条是张家卖的,现在你怎么卖起来了,该当何罪!”县太爷原本温和的声音忽然一变,声厉色茬。
何盛一个激灵,他不明白张其跑去跟县太爷说了什么,怎生管起这些事情来了,莫非是被张其收买了,脑子里在猜测,脸上却挂了一副被冤枉了的委屈表情:“大人,您有所不知,我和张其是翁婿关系,一家人,谁卖不是一样”
县太爷看了张其一眼,张其便道:“是翁婿,无法不承认,但是有一点我得说明,我可从来没有让老丈人您卖粉条,这粉条的方子是我张家一直严守着的,前些日子被盗走,我还真好奇是谁呢,今儿可算是明白了。”
“老丈人,其实一发现是您,我实在是伤心,怎么都是一家人,您竟然做出这种事情,看在一家人的面子上,我原本也是不想追究,不好追究的,可是当今皇上有命,吾等草民岂敢不从。”张其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抬着一块匾额出来,里头赫然镶嵌着一张墨宝。
“只此一家。”
虽然是很普通的四个字,但是龙飞凤舞的笔触,以及上头盖着的印章,登时就把何盛的脸都给吓黑了。
他口齿不清道:“是,是你,是你拿到了皇上的奖赏。”
张其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
当时在江繁的时候,何盛听说了天子寻人献食,当即就去找了吴中锐,只可惜吴中锐的菜没有入了娘娘的眼,后来他听说有一男子献食成功,得了皇上的奖赏,当时他们一行人还感慨,是谁有这么好的运气。
如何他都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是张其!
他瞧着那块匾额,心下难掩沧桑,这就是个天大的好奖赏,给张家的生意扫除了太多的荆棘,皇恩浩荡啊!
也难怪,一个发家致富的方子,如何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就得到,张家的老婆子再老也糊涂不成这样,只怪当时被冲昏了脑子,得了方子后,张家没有太大的异动也没觉得多奇怪,是他!是他老糊涂了才对。
县太爷当着店里的百姓道:“现在大家都瞧见了,张家的吃食只有张家能卖,这是皇上的意思,这就是谕旨!天下人谁敢违背,那就得坐穿牢底!”
“来人,把这罪犯带走!”
何盛被押走以后,一边看了一场好戏的吴中锐才走出来:“张老板真是好计谋啊!”
张其挑眉:“吴老板不厚道啊!老丈人被捉走了,不求情也不着急。”
“张老板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比起不厚道,我如何能跟你比,你可是亲手送老丈人上官府啊!”
张其笑了一声:“那我要不要告诉吴老板,其实指使人来张家偷方子的是你的爱妻呢”
吴中锐脸色一变,张其见状朗声笑着走了,并没有说要如何处置何绣。
他心里明白,张其这是念在大家是合作关系,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但是也是在提醒他,好好看着何绣,否则也不会手软。
过了一会儿,他脸上有了笑意,可得好好谢谢这个顺水人情,让家里那只母老虎再也凶不起来。
何盛被抓,整个邱阳县闹得是沸沸扬扬,大家一边谈论张家有御赐的招牌是多么威风,又一边谈论着何盛是多么无耻,这下子总算是踩进了阴沟,这事儿好长时间都是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恶人锒铛入狱,张家自然是皆大欢喜。
在此之时,黄西带着彩礼往张家去,正式向张家提亲。
吴家这时候也没有闲着,吴中锐把自己从江繁带回去的小心肝儿给接到了家里,准备给个名分。
何绣自然是又哭又闹:“吴中锐,今天你是要这个小妖精进门,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但凡有点良心,你就该去打点关系,把我爹救出来,可是你非但没有一点心动,反倒是掉头就把这个贱货给接到了家里!你还有良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