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魅的身体,被陶铁弯折成一个柔软的弧度,后背抵在墙上,两条玉腿架在男人肩头。陶铁隔着衣料,一手托起他的臀,另一手抓着他的左足,将脸贴上,唇瓣吸附于足心上的某处柔软,翕动着睫毛,用力一吸——一根细小的花刺,便被他吸了出来。他将其咬在皓齿间,露出一对虎牙,对齐魅油滑一笑,随后侧头,“噗”地一声,潇洒吐掉。在齐魅脚底扎了半天的花刺,终于没了踪影。
齐魅眸光闪烁,红着脸问道:“阿铁说的、想对我做的事,就是这个?”
陶铁又流连在那处细小伤口上,悉心舔动几下,温热的舌尖,让齐魅心头盛着的一汪春水,晃荡得厉害。
终于,待陶铁舔够了,才将齐魅放下来,慢慢帮他套上靴子。
“那不然呢?魅官儿心中惦念着白启的事,连自己脚心微微见了红都顾不上。阿铁可全看在眼里,心疼你,才一路抱着你。如果不是这一桩,那还能是哪一桩呢,嗯?”男人戏谑的眼眸里,含着春风化雨的柔情,“难道说……我的魅官儿还嫌舔一舔脚心不够,还想要我舔更多?”
齐魅怔住了,回想起方才那一瞬,自己被舔得舒服,腹下幽幽窜起的一团火热。他撇过眼去,不回答。
“说吧,魅官儿还想让我舔你哪里?是这里么?”男人的指腹,摸上了齐魅的耳垂,将那柔软中带着粉红的玲珑小玉,摸得渐渐熟热。
齐魅嘴上不言语,难道陶铁就看不出来,他已情动了么?
陶铁爱不释手的把玩,弄得齐魅险些失态。失神片刻后,齐魅还是一咬下唇站了起来,率先迈步,出了窄巷,自顾自撑起了纸伞走在前面:“阿铁别闹了。快些回去罢,我挂心白启。”
“于六公子,烦请你说清楚了,启官儿进了柴房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齐魅坐在床边,望着披头散发、瞳孔涣散的白启,询问于六。
这于六,便是白启口中的“六郎”。本是户部侍郎家的六公子,娶了一房身份尊贵的正妻,妻子是礼部尚书家的千金,仗着自家的门楣高过于六一头,整日里河东狮吼、将相公呼来喝去,也怪不得于六要来这花街柳巷,偷偷摸摸与白启交好。
于六是个爱好风花雪月、吟诗作对的闲人,也不出仕,一身文人墨客的柔弱酸腐气息,偏生白启还就吃这一套,因而此前画舫游湖时,会想出“晒墨宝”的主意。可惜此刻的他,别说是执笔走墨,就算是一句完整人话,恐怕都再难说出来咯。
“我、我不知道啊我!”于六急得满头冒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围在白启的床边团团踱步,唉声叹气,“唉,要是当时我跟着启官儿一同进去就好了……”话音未落,他又意识到不妥,赶忙怯怯地转头去看鸨父。
鸨父大约刚过不惑之年,这在寻常人中算不得老,但在花柳行当里,却已到了名副其实的风烛残年,是该要退休的年纪。想当初,他也是红极一时的南馆头牌,人精明,知道为自己的将来早做打算,因此没有像多数小倌那样,锦衣玉食地花销完毕,而是将所得赏钱,统统攒了下来,待到合适的时机,盘下了这个供他安身立命的地方。如此,即便人老珠黄,亦可衣食无忧,他可不相信那些臭男人,曾在床笫之欢后信口开的河,说要为他赎身之类的鬼话。
鸨父冷哼一声,瞪了于六一眼,复而又转眼望天,不说话了。
鸨父自然有他生气的理由。这于六的夫人,曾到南馆来闹了好几回,把鸨父搅得不得安宁。他已明言说过,请于六莫要再光顾了,此处庙小、供不得这尊是非菩萨。可于六架不住白启的勾引,虽说他俩之间谈不上情真意切、相守相许什么的,可男人么,见了漂亮的野花儿,总是管不住裤裆里那一发长枪的,不是么?
于是今晨,于六竟又绕过前厅,从后院翻墙进来,与白启私会。既是秘会,自然不能去白启房中,两人寻思着柴房清静,就想着躲去里头翻云覆雨。偏生这于六还是个皮薄的主儿,怕里头有人,让白启一人先行进去查探。
结果,等白启失了魂一般、踉踉跄跄地飘出来,于六料定了里头有什么可怖的鬼魅,启官儿这是中了邪,他可不敢一个人往里头瞎闯,立刻大喊大叫地跑去前厅找人。如此闹了一番,等众人再去柴房查看时,就算里头原先真藏着什么邪祟,也早已人去房空了。
于六懊恼地拉扯着头发,说了半天,也就能说出这一通没用的来,完了还没出息地一跪,求鸨父和齐魅高抬贵手,可别将此等丑事传出了南馆。否则,他的夫人与高堂岳丈们,定当要了他的小命。
齐魅望着他那副模样,毫无一点大丈夫敢作敢当的魄力,心中感叹,白启真是傻得可怜,这“中邪”恐怕不是今时今日才发生的,应当说,就算没有今日之事,启官儿也是早已中了这于六小人的负心邪。
第30章驱鬼天师
“呵!”一声嗤笑,伴随着一个松子壳儿飞过来,将将砸在了于六的脑门上。
陶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翘起一只脚,磕着一盘儿炒松子,不咸不淡地看着好戏。这一声“呵”,算是他的评论,那一枚“飞镖”,算是他无声的喝彩。
什么时候连一个妓馆小厮都敢这般无礼了?于六蹙眉,心中愤然,但他自觉理亏,敢怒不敢言。
齐魅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投了过去,正对上陶铁那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嘻笑。陶铁怕主子生气,便又收了笑容,专心嗑松子去了。
南馆里头又出了这等诡事,该对其保密的闲杂人等,自然是要一律回避的,就连负责照看白启、等他们从擂台归来的人,都是齐魅能信得过的表妹陌尘。因此,他故意让陶铁参与其中、聆听全程,当然有他的用意。
他就想看看,陶铁会不会做出任何不自然的举动、或者神情,表现得就像那个罪魁祸首。毕竟,与饕餮有着谐音名字的男人,一离开他的视线,去捣鼓什么“面膜”,白启便恰恰好出了事,任谁都不可能不起疑。可陶铁如此淡定地吃着小食,倒真像是个与之无关的局外人。齐魅也看不分明了。
“没别的事了吧?那我、我能不能回去了啊?”还跪在地上的于六,试探着小声问道,“这启官儿,一看就是中邪的征兆,我又不是驱鬼天师,留在这里反正也帮不上忙,还不如让我早些回去歇了吧。我也、我也着实受惊不小啊……”
鸨父的目刀又射了过来,寒光凌厉。白启同那些低阶的小倌儿可不同,也算是他摇钱树上的一根金枝杈,折损了,实在可惜。
于六赶忙举着两手投降说:“我、我保证,回去以后立马请个法力高强的天师过来,给启官儿除邪祟!成不成?成不成啊?哎哟,求你们放过我吧,啊?”
鸨父本想说:“不用了,你请的天师能管用才怪!之前第一回出事的时候,我们早就从黄觉寺请了大师过来,诵过经、压过邪了,不也照样没用?”
可齐魅竟抢在他前头应了下来:“好,那我们就静候六公子请的天师了?”
鸨父和陶铁同时望向齐魅。
鸨父是不解。对于齐魅的背景来路,他虽并不完全清楚,但既然皇宫里来了钦差,说要让齐魅潜伏于此调查邪祟之事,他本以为,齐魅自己就是个类似“捉鬼天师”的人物,因而听到齐魅说,需求助于别的大师,心生疑惑。
而陶铁的眼神,复杂里带着玩味,就更让人读不懂了。
“天灵灵、地灵灵,男女妖精快显形!天兵天将我来请,王母娘娘急急如律令,邪灵恶祟统统去!去去去,去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