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
苏青筠咬了咬牙,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点头道,“罪臣。”
陈裴低头一笑,伸手用手指戳了戳苏青筠的胸口,“问问你的心,承认他是罪臣吗?”
苏青筠抬头看着陈裴,眼底猩红一片,“罪臣不罪臣,同将军,有何干系?”
陈裴挑了一下眉毛,这野猫就是比家猫厉害,挠人的本领一等一的强。
不过苏青筠才从家猫转成野猫,爪子还是不够锋利。
陈裴往后退一步,留给苏青筠一个安全的距离,但是拿着披风的手,依旧没有收回来。
“我说这些,不过就是想要同你说,你我现在是平等的,我尊重你,同你之前的身份,没有一点关系,只是因为你是你。”
苏青筠刚刚起来的一点情绪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陈裴的这句话弄得一头雾水。
陈裴看着苏青筠,晃了晃手里的披风,“所以,你现在愿意接受我的披风了吗?”
苏青筠,“……”
苏青筠镇定的从陈裴的手里接过披风,却并没有穿上,而是放在手里,对着陈裴行了一个礼,“多谢将军。”
陈裴看在眼里,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苏青筠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这里人多口杂,我们挪步将军府叙话,可好?”
“将军有什么事,在这里也但说无妨。”
苏青筠抬头不卑不亢的看着陈裴,陈裴挑了挑眉毛,戏谑的看着苏青筠道,“哦?如果我说的要是左相的是呢?”
苏青筠一愣,心里狠狠地一激灵,抬头看着陈裴,陈裴却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翻身上马,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而是一挥手,后面的侍卫跟了上来,对着苏青筠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苏青筠手心紧紧的扣着衣袖,咬了咬牙,跟了过去。
人在绝望的时候,就很容易满足,比如一点温暖,一点希望。
这一年苏青筠从小公子变成了乞丐,皇上一句左相乱党通敌,就把他父亲抓了,又念及苏家,特意留了一个后,苏家人感恩戴德,苏青筠却生不如死。
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被挑断了手筋,他这一生,再也握不了枪剑,皇上说的冠冕堂皇,让他过普通的一生,便就把他丢到了乞丐堆里,说白了,不过就是怕他报仇罢了。
苏青筠闭了闭眼睛,他不会去傻到去杀了皇上,他会让皇上,当着全天下人的面说,当年的一宗案子,冤枉了左相苏佩弦,他是忠臣,如此而已。
路上颠簸,马车却行驶的稳当,隐约的可以听到打更人的声音,由远及近。
然后就一阵铁门开了的声音,一个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将军回来了,这位可是苏公子?”
马车的帘子被打开,一个精瘦的男人,笑得眼睛眯缝了一条缝,“苏公子,我是将军府的管家刘襄,请。”
苏青筠抬头看了一眼陈裴,陈裴嫌弃的回头看了一眼刘襄,转身骂道,“多嘴。”
刘襄诶了一声,道,“该打该打,”伸着去扶苏青筠的手却没有收回来,苏青筠皱了皱眉,这奴才和主子一个德行,都是赶鸭子上架的主。
苏青筠越过刘襄,从一旁跳了下来,对着刘襄点了点头道,“刘管家客气了,”
刘襄收回手,手心往衣服上擦了擦,弯身一笑道,“苏公子客气了,请。”
没有尴尬,也没有多余的话,苏青筠不禁转头看了一眼刘襄,跟着陈裴而去。
刘襄替两个人倒满了茶水,便将屋里的人都遣散了,自己也退到了后面,整个屋子,只有陈裴同他两个人。
陈裴放下手里的茶杯,抬头看着苏青筠,“我可以帮你,”
陈裴一手放在桌子上一点一点的,语速缓慢道,“你如今一个人,想要帮你父亲翻案,谈何容易,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苏青筠抬头看着陈裴,不卑不亢道,“条件呢?”
陈裴整了整衣服,坐直了看着苏青筠道,“无他,跟着我就好。”
苏青筠手一晃,杯子里的茶水晃出来少于,沾到了皮肤上,顿时疼得嘶了一声,苏青筠皱了皱眉,把手收了回去,抬头看着陈裴,“将军莫不是再说什么玩笑话,在下区区一个罪臣之子……”
“无妨,”
陈裴看着苏青筠道,“我向来不在乎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