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学礼义廉耻,德智仁善,可世上还是有那么多自私、恶毒、损人利己的人。
有教无类,却并非个个都受教成人。
就连齐瑄自个儿,也不算什么正人君子,他的一切准绳,是阿淮。
问这话的宋淮也不是为了听齐瑄的回答,他抬头看向齐瑄,责怪道:“都怪你!”
齐瑄皱眉,不明所以。
宋淮:“她想让她女儿给你做妾,为你生儿育女……都怪你!”
齐瑄一愣,竟然从他话中嗅到了醋味,顿时乐了:“怪我,怪我招人惦记。”
宋淮心里憋着气无处发泄,拿脑门去撞齐瑄的胸膛,“就怪你!全赖你!”
齐瑄见他耍起无赖,反而松了一口气,任他发泄,拍着他的背安慰:“是是是,怪我,我这就去给咱们娘亲赔罪。”
“不许你乱喊!”宋淮掐他腰上的肉。
“疼疼疼!”齐瑄装模作样呼痛,宋淮立刻松开了手,被齐瑄抓住,抓到嘴边亲了亲,“别气了,剩下的我来处理,嗯?”
宋淮看向他,“你得告诉我。”
“行,和你商量,你怎么解气咱们怎么来,行吗?”
宋淮抿唇,想压下情不自禁弯起的唇角,最后还是没压住,冲齐瑄笑了出来。
齐瑄跟着一笑,手臂一收,将他揽近一些,眼神深邃的盯着他的唇。
宋淮仰起头,噘嘴去亲他。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再糟糕的情绪,都能轻易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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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从官署赶回来的王鸿远扑了个空,没见到他那个小外甥,听太医说母亲没有大碍,才放下了心。
迟一些,妹妹淑静也从夫家赶过来,看过母亲后,一起商量着如何向长姐赔罪。
他们自小就听母亲说,她欠了他们长姐,他们就算不愿意认她,也要敬着她一些。
长姐嫁侯爷的时候他们已经记事了,听过不少流言蜚语,知道母亲时常偷偷垂泪,却又帮不上忙。
大了之后,渐渐明白了母亲和长姐之间的事。
再后来姐夫成了大将军,长姐终于扬眉吐气,母亲又告诫他们不要去打扰她。
兄妹俩都还算明事理,没有上门的攀亲,何况他们心里也有数,旁人待他们客气,已经是他们沾了长姐和姐夫的光。
偏偏继姐没脸没皮,心里打着那种既可笑又可恨的算盘,竟然想把蓉姐儿塞给宣王做小!
确实是他们有错,得向长姐赔罪。
贺氏却对一双儿女道:“不必了。”
她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泪又落了下来,“往后,谁也不要去找她。”
“将来我死了,让她来给我上柱香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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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接见了宫门外那几个委屈愤恨的武将夫人,赐下封赏好好安抚了一通;又称赞柳眉山蕙质兰心,贞静厚德,乃宗妇典范,派人送了不少药材补品和珍宝到定北侯府。
还传了一道口谕斥责王氏失德,触怒嫡母,罚她抄经三千,为嫡母祈福。
宏光帝那头还要直接些,不仅召宋骁回京接受封赏,还把封赏的旨意直接昭告天下:封宋骁为一品镇国公,封柳眉山为一品镇国夫人。
宋淮没有袭爵定北侯,而是被封为忠勇轩逸侯。
一时间,宋家在京城风头两无。
入夜,探望过柳眉山的齐瑄回到宣王府,收到了白朗的密信:宏光帝动用了埋在定北侯府中的钉子,探听柳眉山的病情。
齐瑄握着密信的手不住颤抖,狠狠闭上眼睛。
他最害怕被证实的那件事,或许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