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一起去。”
毕晗不是在建议。他用了一种非常微妙的命令的口吻。
苏乔摇头。他依然背对着毕晗。
“我的事很复杂，变数太多。以我现在的能力，我只能尽量保全自己，如果你跟我一起去的话，我可能掌控不了局面。”
苏乔话里的意思很明确：别拖我后腿。可心气颇高的毕晗听了他的话，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要苏乔这种身份的人承认自己也有难以掌控的事，实在太难了。
毕晗感受得到，苏乔也在担心他。
盯着小老虎看起来万分孤悒却又万分坚定的背影，毕晗只是稍稍思考了一会儿，便打消了跟着去的念头。但他还没开口，背对着他的小老虎动了动，随即就转过身，缓缓走到他跟前，用头蹭了蹭他的手。
不知是不是错觉，就在小老虎转身的那一瞬间，毕晗发现他眼睛里似乎……有眼泪。
“我所有的支持机都会继续留在这里，连特的程序我已经预设好了，它会帮你处理所有的事。这边的安保系统我已经重新检查过，没有问题。”小老虎说着顿了一下，接着就抬起了头。
这时，毕晗看清楚了。
他眼睛里确实有眼泪。
这是他一次见苏乔毫不掩饰地哭。
随着酸涩的疼痛在心口蔓延，毕晗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把小老虎抱了起来。
可他有些茫然。
因为他想拥抱的不是一只小老虎，而是……一个人。他想拥抱的是那个有着金色短发的青年，他想揉揉他的头发，拍拍他的背，他不会说“别哭了”这种话，甚至还想让青年就这样抱着他再痛快地大哭出声。
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折磨他似的。
他疼。
“好。”
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茫然地点头。
但很快，他就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这句话问完，就明显察觉到怀中的小身子僵了一下。
是有可能不会回来的意思吗？
怀中的小身子又动了动，不停在他胸前拱来拱去。毕晗低头盯着小老虎的脑袋，接着就听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从怀中传来：“你要等我回来。我肯定会回来。”这声音顿了顿，再次响起的时候，语气里好像就混入了某些明显的不满，“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不要一推开门就看见你满身是猫的样子。我……我心里不舒服。”
气氛有些难以控制地朝着悲伤的方向滑去，毕晗不喜欢这种氛围。他拍了拍小老虎的脑袋，笑道：“醋猫。”
“恩。”小老虎点点头，“我是很爱吃醋的。所以你不要再动不动让别的猫爬你身上了。”
小老虎往毕晗怀里一蜷，尾巴放肆地勾住了他的手腕。
“你是我一个人的。”
话都说得这么直白了，毕晗再听不出什么，那就真是宇宙第一大傻子了。他故意用力揉了一把小老虎的脑袋，板起脸说道：“当初问你你还不承认。”
“我有皇子的包袱，怎么能随随便便承认。”
“那怎么……”毕晗话到嘴边，忽然停住了。
以前没说，现在说了。大概是觉得真到不得不说的时候了。
大概就是，再不说，可能就没机会了。
毕晗没问了。
两个人都不是那种缠绵寡断的人，事情交代了，话说清楚了，该吃吃，该睡还是要睡的。
毕晗躺在床上，小老虎缩在他怀里。他知道苏乔今晚可能很难入眠了，但他没有出声再与苏乔说任何话。
一到深夜，花花就习惯性掉线。毕晗独自打开了系统仓库，数了数自选扭蛋的个数，在心中又思量了一会儿，终于决定把它们全开了。
不要别的东西，只要内丹碎片。